金甲神人一陣火大,以心聲言語道:“不然留你一個人在山腳慢慢絮叨?”
虎頭帽孩子對身后老秀又開始施展本命神通的拱火,置若罔聞,孩子樂得獨自緩緩登高,欣賞穗山風景。
老秀才立即變了臉色,與那傻大個和顏悅色道:“后世書生,大言不慚,說白也瑕疵,只在七律,不嚴謹,多有失粘處,所以傳世極少,什么長腰健婦蜂撲花,按了一個蜂腰體的名頭在白也腦袋上,比這虎頭帽真是半點不可愛了,對也不對?”
金甲神人神色疑惑,莫不是老秀才難得良心一次,要讓白也留下一篇七律,崖刻穗山?
老秀才以眼神示意傻大個你懂的,見那穗山大神似乎不開竅,背對白也的老秀才便抬起一手,輕輕搓動手指。
金甲神人還真心動了。只要老秀才讓那白也留下一篇七律,萬事好商量。給老秀才借去一座支脈山頭都無妨。以兩三百年功德,換取白也一首詩篇,
老秀才停步不前,撫須而笑,以心聲咳嗽幾句,緩緩說道:“豎起耳朵聽好了……詩詞律例,古板規矩,拘得住我白也才怪了……”
不曾想獨自登高數十步外的虎頭帽孩子說道:“七律確實非我所長。如果穗山大神聽了某篇七律,肯定是老秀才的托名之作。”
老秀才哀嘆一聲,屁顛屁顛跟上虎頭帽,剛要伸手去扶帽,就被白也頭也不轉,一巴掌打掉。
穗山大神一直護送兩人到山巔,與那盤坐翻書的老夫子一抱拳,就重返山腳。
白也雖然再不是那個十四境修士,只是腳力依舊勝過俗子香客許多,登山所耗光陰不過半個時辰。
老夫子轉頭與那虎頭帽孩子笑道:“有點忙,我就不起身了。”
孩子與至圣先師作揖。
看得老秀才樂呵不已,本就個兒不高了,還彎腰。
穗山之巔,風景壯麗,半夜四天開,星河爛人目。
老秀才感慨道:“天意從來高難問,不得不問。人間鼻息鳴黿鼓,豈敢不聽。”
只見那天幕各處,如有巨石砸湖,陣陣漣漪,激蕩不已,正是那蛟龍溝上方灰衣老者的開天手筆,試圖將天外的遠古神靈余孽引入浩然天下。
而至圣先師就負責縫補天幕,免得讓禮圣太過艱辛。至于托月山大祖一些落在人間山河的術法神通,同樣會被至圣先師一一打消。
一把太白劍鞘驀然懸在虎頭帽孩子身旁,正是符箓于玄送返穗山。
白也輕輕握住,欲言又止。
老夫子點頭道:“去吧。不管是在浩然天下,還是青冥天下,人間不還是人間,白也不還是白也。”
白也再次作揖,與至圣先師請辭遠游別座天下。
虧欠孫道長太多,白也打算遠游一趟大玄都觀。
當時白也身在扶搖洲,已經心存死志,仙劍太白一分為四,各自送人,既然如今得以重新涉足修行,白也也不擔心,自己還不上這筆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