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座南岳儲君之山,位置高度僅次于山巔神祠的一處仙家府邸,老龍城幾大姓氏勢力目前都暫住于此,除了老龍城苻家,孫家范家,此外還有正陽山幾位大劍仙、老劍仙,還有清風城城主許渾,當下都在不同的雅靜院落落腳,老龍城少城主苻南華在與云霞山元嬰祖師蔡金簡敘舊。
老龍城幾個大姓家族,都已搬遷出城。只是損失依舊不可估量。所幸大戰之前,幾條商貿路線,積攢家底不薄。哪怕傷筋動骨,但是還不至于一蹶不振,只要寶瓶洲守得住,一切好說,這本身就是一場要么賭大贏大、要么輸了賠精光的豪賭,再者大驪也由不得老龍城不答應。
何況作為帶頭羊的老龍城苻家,表現得最為不遺余力,幾大附庸姓氏,自然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平日里還要擠出笑臉,擺出一副處之泰然的架勢,不敢流露出半點怨氣。畢竟萬一真要贏了這場大戰,可就要一本萬利了。
至于老龍城的那幾條跨洲渡船,桂花島和山海龜在內,都早已遷徙去往寶瓶洲北部地帶。
許氏夫婦二人,還有嫡子許斌仙,則與正陽山陶家老祖、護山供奉和女子陶紫,一起秘密議事。
城主許渾如今已是玉璞境兵家修士,身披瘊子甲。
嫡子許斌仙。早年有一位風姿卓絕的道姑,云游清風城,親自為許渾嫡子賜名,寓意“文武雙全山上人”。
正陽山與清風城雙方關系,不僅僅是盟友那么簡單,書房在座幾個,更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密切關系。
許渾面無表情,望向那個惴惴不安前來請罪的婦人,語氣并不顯得如何生硬,“狐國不是什么一座城池,關了門,開啟護城陣法,就可以隔絕所有消息。這么大一個地盤,占地方圓數千里,不可能憑空消失之后,沒有半點消息傳出來。早先安排好的那些棋子,就沒有半點消息傳回清風城?”
許氏婦人搖搖頭,“不知為何,始終未有半點消息傳出。”
許渾微微皺眉,“那個叫顏放的外鄉人,到底是不是朱熒王朝獨孤氏余孽?”
許氏婦人小心翼翼說道:“朱熒王朝覆滅多年,形勢太亂,那個劍修如云的王朝,早年又是出了名的山上山下盤根交錯,高人逸士,一個個身份晦暗難明。這個化名顏放的家伙,行事太過鬼祟,朱熒王朝許多線索,斷斷續續,支離破碎,拼湊不出個真相,以至于至今都難以確定他是否屬于獨孤余孽。”
這倒不是婦人的狡辯,比如舊白霜王朝山河,那個名為曹溶的下山道人,出現在老龍城戰場后,此后施展出來的諸多玄妙神通,就讓寶瓶洲修士大為吃驚。竟有這等神通廣大的得道真人,雖然具體境界依舊難測,但是手段之玄,術法之高,完全可以視為仙人。
竟是一身道法,絲毫不弱于寶瓶洲的新晉大天君,神誥宗祁真。
使得寶瓶洲震驚之余,更多是一種與有榮焉,我寶瓶洲,果然藏龍臥虎,山高不可攀,水深不可測。
所以老龍城哪怕淪為戰場廢墟,暫時落入蠻荒天下畜生之手,寶瓶洲山上修道之人,與山下鐵騎藩屬邊軍,人心士氣,不減反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