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小妍輕聲道:“玉牒姐姐有錢唉。”
納蘭玉牒點頭道:“五顆小暑錢夠不夠?”
白玄嗤笑道:“小爺與人單挑,一向簽訂生死狀,賠個屁的錢。”
崔東山對納蘭玉牒說道:“這句話記得抄錄下來,以后到了曹師傅家鄉,用得著。我肯定不騙你。”
白玄雙手負后,老氣橫秋道:“你叫林子對吧,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的那個‘林子’,很好,我也不欺負你境界比我高,年紀比我大,咱倆切磋一場,單挑,你打死我,我這邊沒人幫我報仇,我打死你,你那些白龍坑啥的,盡管來找小爺的麻煩,我只要皺一下眉頭,就是你失散多年的野爹……”
白玄已經被崔東山用手臂勒住脖子,孩子依舊在那邊咋咋呼呼,“來打我啊,打死我啊……有本事單挑啊……小爺要不是被兄弟攔著,我這一腳下去,踹你那張狗臉上,你回了家爹娘都要問你兒子在哪兒……他娘的你給小爺注意點,走夜路別落單……”
白玄側著身,一腳踩地,一腳抬起飛快亂踹,最后還使勁吐口水,就當是祭出一記飛劍了。
崔東山差點一個沒忍住,就將這條小野狗撒手放出去了。
小王八蛋怎么這么欠揍呢?
崔東山覺得自己要是換成那撥譜牒仙師,也想要打死這個“舌燦蓮花”的小兔崽子。
那一行人也沒繼續鬧騰下去,背走那個還昏死的尤期,那個被改名為“林子”、還認了個野爹的白龍洞孩子,則被姓葉的年輕女子拽走。
云笈峰一處姜氏私宅,陳平安睜開眼睛,閉上眼睛,片刻之后,坐起身,發現床邊,鞋子朝向床榻,陳平安愣了愣,然后笑了起來。
穿上鞋子,從桌上拿起養劍葫和狹刀斬勘,懸在腰間,走出屋子后,發現是一處山清水秀之地,并不如何豪奢,反而十分幽靜雅致,宅邸不大,前竹后水,潺潺溪澗對岸又有竹,一片竹海,蒼翠欲滴,竹影婆娑,與風月相宜。陳平安欣賞完住處風景后,縮地山河,一掌推開山水禁制,御風來到了云笈峰之巔,與一位姜氏修士問了幾個問題,就緩緩下山,準備去往黃鶴磯。
黃鶴磯那邊,崔東山坐回欄桿,白玄得了崔東山的同意,手腳趴在欄桿上,做出鳧水狀。
崔東山笑問道:“程朝露,膽子這么大?”
小胖子悶悶道:“就我學了拳。”
言下之意,就是曹師傅不在身邊,這么多人里,就我一個可以出手。
不能丟了曹師傅的面子。
崔東山坐在欄桿上,雙手撐住,搖晃雙腿,意態懶散,卻說著最傷人的言語,“小胖子,可惜你的飛劍品秩不高,修行資質,稀拉平常。別說陳李那些被帶出家鄉的‘長輩’,就是白玄他們,你都比不上,是你墊底唉。”
同樣是劍修,有那“是否劍仙胚子”、更有“是否劍仙”的差別,天壤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