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居中笑道:“有。”
劉聚寶鐵了心要打破砂鍋問到底,“鄭先生是何時去的那邊?”
鄭居中給出一個讓郁泮水直哆嗦的答案。
“百年之內,去過三次。你是問哪次?”
劉聚寶不再多問。
喜歡下棋的郁泮水沒來由想起一個說法。
假設鄭居中,崔瀺,齊靜春三人談論事情。
大概是這樣的一個場景:這樣?不妥。不如這樣。行。可以。那就說定。
三人就這樣聊完了一件事。
如果有外人旁聽,要么不懂,要么裝懂。反正都是不懂。
晁樸。
即將卸任邵元王朝的國師,趕赴金甲洲。
這位亞圣一脈的儒生,沒有在文廟內部攀升,一直沒有謀求書院山長一職,甚至至今才只有一個賢人身份,連儒家君子都不是。
可他的陰神,實則已經出竅遠游百余年,跨洲經營一座仙家山頭。
韋瀅此刻還是顯得有些孤家寡人。
不過比起剛剛趕來議事那會兒,他這位“門可羅雀”的玉圭宗宗主,最少已經有人主動與他閑聊幾句。
韋瀅對這些其實都不在乎。
他現在只關心一件事,文廟會如何處置家鄉北邊那個桐葉宗。
如果純粹站在玉圭宗宗主的角度,當然希望桐葉宗就此封山千年,曾經的一洲仙家執牛耳者,桐葉宗再無半點崛起的機會。
可如果站在桐葉洲修士的角度,韋瀅其實由衷覺得桐葉宗的那撥年輕人,應該人人擁有一份大好前程。
玉圭宗,不夠大。
應該放眼一洲。所以韋瀅打算幫一把桐葉宗。
要重新對桐葉洲形成關門之勢。單憑玉圭宗,注定做不到。至于關門之后,再如何開門,如何與浩然八洲相處,玉圭宗說了算。
此事很難。
但是如果第一步都不跨出,就會一直難下去,桐葉洲形勢會越來越險峻。
驅山渡那邊,光是一個皚皚洲劉氏客卿的劍仙徐獬,就是一種巨大的威懾。更不談寶瓶洲和北俱蘆洲的滲透,勢如破竹,桐葉洲山下王朝幾乎個個淪為“藩屬”。
如果一洲山河能夠顯化為某種道心,等到支離破碎的桐葉洲山河,山上山下都得以重建,其實更是一種徹徹底底的分崩離析。
大半桐葉洲,會成為外人的桐葉洲。
韋瀅絕不允許家鄉山河,淪為別洲修士眼中的一塊“福地”,任憑魚肉。
文廟大門那邊,有一位神色溫和的青衫儒士,站在臺階底部,迎接眾人。
是負責文廟與功德林兩地大門開啟、關閉的讀書人,經生熹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