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白玉京紫氣樓的樓主姜照磨,差不多每甲子,都會有一場問拳,去汝州鴉山,找林江仙砥礪武道。
所以孫道長就給了這位道號“垂象”的白玉京天仙,一個“求敗”的綽號。
如果不知道姜照磨與林江仙每甲子一問拳的真相,只是光聽綽號,好像還真就不輸“真無敵”太多。
林江仙笑著給出答案,“先躋身止境,再走到神到一層,在這個過程里邊,與人問拳小心點,不要落下病根隱患,一些個山上仙丹,可以挑著進補。”
戚鼓啞口無言。
這位林師,逗我玩呢,說了不等于沒說。
老觀主瞥了眼姜休的崖刻字跡,呵呵一笑。
林江仙告辭離去,老觀主以心聲說道:“若是徒步下山,咱倆稍后一敘。”
林江仙笑著點頭。
之后老觀主率先在辛苦所坐大石上落座,讓王原箓幾個都別太拘束,說你們與辛苦都是自家人,太客氣就生分了。
辛苦也不介意碧霄洞主的不見外,取出幾壺自釀松酒,再多拿了些烤松子、煨芋頭,用來待客。
瘦竹竿似的棉袍道士,從袖中摸出幾雙竹筷子,往腋下一抹,遞給戚鼓,戚鼓也習以為常了,半點不以為意,接過筷子,開始喝酒。看得一旁小道童直翻白眼,沒接下那雙筷子。
王原箓抿一口酒,酒勁夠大,頓時打了個激靈。
老觀主譏笑道:“你這個酒蒙子,喝麻筋上了?”
王原箓裝聾作啞。即便雙方有了師徒名分,也不見王原箓在老觀主這邊如何畏首畏尾。
舊米賊一脈的王原箓,與那個綽號“小鬼”的鬼修徐雋,都很有韌性,最為大道可期。
老觀主抬頭瞇眼看天,有一條不易察覺的淡薄痕跡,是那徐雋攜手道侶朝歌的游歷軌跡,自己隨便一抬眼,便見得這條脈絡,但是一般修士可就未必了。
老道士轉移視線,望向白玉京,嗤笑一聲。
天下人都在罵余斗,卻又都想成為余斗。
可憐真無敵。
那白玉京有兩處,一向多瘋子,一個是專注于訓詁的經師,再就是夜觀星象的“天師”,估計如今更得瘋。習得天文夜睡遲,月明云籠恨星稀。強撐老眼苦無力,猶向天邊認紫微。
在閏月峰這邊喝過了酒,老觀主只帶著一行人下山去,找到了林江仙。
老觀主以心聲打趣道:“風驚過山鳥,云垂通天河。鄉書難寄,雁又南回。”
汝州的赤金王朝,境內有條大河,常年霧靄彌漫,林江仙的鴉山,就建造在河畔。
老觀主突然問道:“先前見到了姜休那份劍意,有無感想?”
林江仙搖頭道:“沒什么感想。”
“貧道倒是有幾分感想,惆悵人間萬事違,三人同去一人歸。”
約莫是說那萬年之前,陳清都攜手觀照、龍君,聯袂問劍托月山一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