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艾說道:“先當上了副城主再說。”
言下之意,當然想當城主。
當了城主,想必就不缺神仙錢了,劍修煉劍一事,公認就是個無底洞,消耗的天材地寶,都能堆積成山。
但是姜云生才當上神霄城城主沒幾年,一般情況,按照白玉京的舊例,這就意味著短則大幾百年,長則數千年,都不會更換城主了,倒是副城主,還是有點盼頭的,一來沒城主那么一個蘿卜一個坑,何況只要理由足夠,能夠讓兩位掌教同時點頭,就不是不可以臨時添置。
陸沉就喜歡方艾這點,想啥說啥,不矯情,笑問道:“貧道有個錦囊妙計,想不想聽?”
方艾趕緊敬酒,自己先走一個。
陸沉滿臉神秘兮兮,咬緊牙關,只蹦出一個字:“熬!”
方艾扯了扯嘴角,陸掌教你這不是廢話嘛。
我要是能熬出個三五千年的道齡,白玉京五城十二樓,哪里當不了城主、樓主。
真要有誠意,讓我去陸掌教你那邊的南華城,當個副城主,你只要敢這么做,你看我敢不敢當。
陸沉問道:“會想念家鄉嗎?”
方艾照實說道:“偶爾。”
陸沉似乎小有意外,笑道:“就只是偶爾?”
年輕劍修點頭道:“就只是偶爾。”
不經常想念,但是每次偶爾想起,就會特別想。
陸沉手掌輕輕拍打桌面,“對的,這種想念,就叫思鄉。”
余師兄,就像一個去過書簡湖、但是不曾留在書簡湖的陳平安。
任何一座人心泥潭,都留不住余斗。以前是如此,想必將來也是。
陸沉曾經為道號山青的小師弟,依葫蘆畫瓢,學那繡虎,設置過一個類似書簡湖的問心局。
可惜山青給出的那份答卷,在陸沉看來,顯得不倫不類,既不像余師兄,也不像陳平安。
這讓陸沉大失所望,可畢竟是親自領進白玉京大門的,不好就這么撒手不管,于是山青這位小師弟,就被陸沉丟到了五彩天下。
陸沉放下酒碗,一手橫在桌上,伸長雙腿,兩只鞋子輕輕互敲,顯得無聊至極。
董畫符問道:“陸掌教,城里邊,都說那個進入候補的白骨真人,是你的分身之一?”
陸沉立即坐直身體,抖了抖衣襟,神色肅穆,沉聲道:“可不是嘛。”
董畫符說道:“那你打得過余斗嗎?”
陸沉趕緊端碗抿了口酒,一邊連忙擺手,“打不過,打不過,余師兄的真無敵,又不是吹出來的名號。大家都是混江湖的,既然是江湖中人,就只有取錯的名字,絕沒有給錯的綽號。”
董畫符問道:“陸掌教是劍修嗎?”
陸沉想了想,都是半個自家人了,就坦言相告,伸手擋在嘴邊,“貧道劍術不夠純粹,算不得真正的劍修。”
董畫符又問道:“除了白骨真人,二十來個候補之中,還有陸掌教的分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