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勝回想,要是自己沒有及時發出“抖鱗”,又或者“抖鱗”的旋勁小了半分,被破勢并刺穿心胸的人就不是葉辰,而是他自己。
而結果卻是閆勝贏了。這勝利,絕沒有因為葉辰失去一臂,或是比當年老了幾歲而變得輕松容易了。
那“冥鳶一擊”除了微妙的“巫丹劍”技巧之外,也結合了閆勝以前見過的“巫丹飛龍劍”,甚至青冥派“穹蒼破”的劍勢。閆勝既知侯英志那些年都在巫丹山,對于葉辰懂得“龍虎劍法”自也不感意外。他只是沒想到原來青冥劍術也可以有這樣的變化,這“冥鳶一擊”又開拓了閆勝在劍道上的新思路。
閆勝在船上打坐,不斷回憶思考著昨日那場劍斗,身體所發出的氣息,令身旁眾士兵都略感呼息急促。他在決斗里首次實戰接連發揮“龍相”和“虎相”,氣魄又進一層,而且在這戰場上不必收斂,肆意釋放之下,令身迸的人都受影響。
就像赫圣在最后一戰里一樣。
他無法不把昨日之戰,與師父和葉辰的決斗比較起來。那時的葉辰能夠使出像“冥鳶一擊”這樣的絕招嗎?不能。而如果當時的赫圣面對“冥鳶一擊”,能夠破解嗎?能夠。破解的歷程會像我這樣驚險嗎?
……不知道。
而這“不知道”,就已經給了閆勝一個不敢相信但又無法否定的結論:
我已經開始追近師父的身影了。
何況現在閆勝還未把這場對決所得到的經驗和發現,加以吸納提煉;只要再給他一段時日潛修,劍法肯定又會再邁進一程。
“我已經……可以了。”
“你說什么?”
身邊一個民兵聽了閆勝說話,不禁開口詢問。
閆勝睜開眼來,認出問他的人,正是之前并肩作戰過的沈小五。剛才出發時天色太黒,加上滿腦心事,他并沒有留意到。
他笑了笑,回答沈小五:“我是說:打完這場仗之后,我可以回家了。”
回家。青冥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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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興青冥劍派。閆勝如今已經達成條件。
余下唯一一個障礙,就是六劍客所戴的罪名。只要這次隨王守仁平叛建功,那亦有望清洗,到時他就可以堂堂正正地重建青冥派門墻了。
沈小五聽了這話未有點頭同意,反而是呆著默想。閆勝打量著他,看見他帶在腰間的一柄寬刃短砍刀。果然沈小五按照著閆勝的建議把兵刃換了實際上這已是他在戰爭里換過的第三柄兵器,是從某個戰死的寧王府武俠兵手上取來的,既輕巧又扎實,鑄材甚佳,令沈小五愛不釋手。
“你不想回家嗎?”閆勝問。
“我不知道……”沈小五摸摸那個刀柄,皺著濃眉。“看見了、經過了這么多事情之后,我已經不知道自己還可不可以回家。”
閆勝很明白沈小五的感受。當然,他自己所經歷過的,更在沈小五十倍以上。
“還記得我們上次的約定嗎?”閆勝問。
沈小五的眼睛亮了。他當然記得。他只是以為閆勝已經不記得,畢竟他只是個小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