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這時完全習慣黑暗,看得清敵人身姿和兵器。
對方只是很隨便地站著,劍尖在身側斜指向地,那長劍的造型很熟悉,與先前遇過幾個巫丹派劍士的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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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形制相若。
黑蓮術王圓滾滾的大眼睛里略帶意外之色,不住審視閆勝手中長短雙劍。
“你以前就跟巫丹劍法打過。”黑蓮術王伸出長舌,舐舐嘴唇邊的血,以滿帶興趣的語氣說:“否則剛才五劍之內你已經死了。”
月光之下,黑蓮術王臉上的血顯得像黑色。他張開兩條長臂,泛藍的劍鋒指天,那極高大的黑衣身影,仿佛將閆勝眼前的天空都覆蓋了。
那形貌與邪氣,尤如從冥界地府爬出來的魔神。
閆勝知道,面前的絕對是貨真價實的巫丹高手,武功屬于上次在長安遇過的和巫丹級數,再加上這異形的長大身體,戰力更強。
閆勝身上三處流血傷口傳來火辣的感覺,但他不敢偷空看一眼。他相信對方剛才的快劍,仍然只是試探。
驟遇如此強敵,其相貌外形和殺人狂態又這樣可怖,一股恐懼感漸漸泛上閆勝心頭。
逃逸是不可能的事剛才已經見識過敵人的輕功,逃走只會被那長劍洞穿背項。
生起了這激烈對劍聲,閆勝知道同伴一定會來。
問題是,他能活到那個時候嗎?
黑蓮術王笑了。對于旁人的恐怖情緒,他有一種像狗一般的直覺。他甚至嗅到閆勝身體氣味的變化。
因此他還沒有出手予人強烈的恐懼,是他最享受的事情,那快感尤勝于殺人。
在黑暗里呈現淡金色的“龍劍”刃尖,開始微微顫震。
閆勝看見了,才察覺自己的手在抖。
握著龍虎劍在發抖。這是他無法接受的事,是對青冥派和師尊的侮辱。
師父……我很想知道,你一生有害怕過嗎?
三年前。
青冥山,“玄門舍”,青冥劍派宗祠。
那一天正好輪到燕閆勝跟另一個“研修弟子”許世勇負責作“拭鏡”。
所謂“拭鏡”,是每天兩次往宗祠里去,向青冥派列祖的牌位進香,并抹拭祠里供奉的十多樣器物古劍。祠堂一般的打掃都有“玄門舍”的工人去干(青冥弟子平日刻苦修練,各種打掃起居的干活都不用做),唯有宗祠內擺放了歷史悠久的本派珍物,只有青冥弟子才許碰觸。這“拭鏡”的工作就由“研修弟子”以上輪流進行。
那天一清早,燕閆勝跟許世勇就要沐浴潔凈,換上兩套純白道服,帶著貴重的錦布和檀香,踏進掛著“至誠”牌匾的宗祠去。
仍是一片幽暗的祠堂里,竟然有個身影。
兩人都嚇了一跳“玄門舍”弟子之間流傳著“劍鬼”的傳聞,說宗祠這邊常有本派先祖的陰靈不散出來練劍。同門還言之鑿鑿地互相告誡,絕不要看著那死人的劍招來學,否則會入魔。
許世勇比燕閆勝大上五歲,卻還要更膽小,手上的錦布嚇得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