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天順看了刑瑛一眼,只見她還是不大搭理自己,便說:“嗯……其實,還有一件事的。”
刑瑛雖不看龐天順,垂頭瞧著地上的眼睛卻亮了亮。
但龐天順所說并非她心里所想。
“從北面來的客商,今天帶來了個非常驚人的消息。”龐天傾瞧著閆勝說:“是關于巫丹派的。”
一聽這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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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閆勝身體馬上散發出微微的戰氣,連刑瑛和龐天順都感受得到。
龐天順繼續說:“因為姚連洲拒接‘忠勇武集’的鐵牌,觸怒了朝廷,京師數千禁軍精銳大舉南下討伐巫丹派,現時已將巫丹山包圍。”
閆勝聽了,不禁連呼吸都止住,良久無法說出一個字,沉默了好一陣子之后才說話:“龐兄,小弟長居山野,對什么朝廷禁軍不認識,只想問:他們能比巫丹派更厲害嗎?”
龐天順搖搖頭。
“巫丹派再強大,也不過是一個武林門派。要跟君臨天下的皇帝對抗,不可能。”
閆勝得知此事,心情極是矛盾:一方面假如巫丹派真的被朝廷消滅,他的青冥派師門血仇,還要找誰去報?
另一方面閆勝又很清楚,巫丹派惹怒朝廷,不是只為了收不收那面鐵牌的事,而是因為不愿意成為朝廷鷹犬來討伐“破門六劍”。
閆勝只感到,自己跟巫丹派之問的宿仇,漸漸變得更復雜難解。他緊握著長短一雙木劍,無言無語。
三百個披著喪麻、佩著刀槍兵刃的武者,挾帶陣陣尸臭氣息闖進湘潭縣城寧靜的后街,騰騰殺氣令人震栗。就連野狗也不敢走到街上。
街道兩旁所有宅邸門戶緊閉,雖是光天白日之下,“巡棺”隊伍有如進入死城。
韓山虎領在前頭,一邊走一邊用白布條交叉綁在肩背腰間,令身上的粗麻布貼著身體,用意當然是避免妨礙戰斗活動。他身后的眾多迷蹤同門也一一照做。
做好決戰態勢的迷蹤門隊伍,到達后街中段,只見前頭東側有座古老的大宅,是整條街上唯一正門大開的房屋,門頂上掛著一面“南鱗館”的大牌匾,三個大字的筆法有如行云流水。門前的石階和空地上已然聚集了四十多名劍士,似在恭候迷蹤門人到臨。
站在牌匾底下正中央的是一個四十余歲的精悍中年人,身材與龐天順相似,修長之余雙肩格外寬大,留著一把又直又亮的髯須,相貌卻和善得像個商家,一身名貴的錦織衣袍,正是當今湘龍劍派掌門人唐皓。
這座“南鱗館”屹立湘潭縣城已有百多年。最初湘龍劍派的始祖譚氏家族既是劍術大家,亦精于鑄劍并且憑之致富,才在繁華的縣城中心建得起如此宏偉的總本館。可是亦因為譚氏弟子生活安逸,鑄藝漸漸失傳,劍法則由外姓弟子繼承,到唐皓已是第六代的異姓掌門。
此際與唐皓一起列陣的,盡是“南鱗館”所有具資格佩帶真劍的湘龍弟子。湘龍劍派跟迷蹤門在武林上的名聲雖有距離,此刻雙方對陣也人數懸殊,但湘龍派眾人并無懼色,一個個立姿英挺,擺出隨時戰斗的狀態,絲毫不輸于面前的迷蹤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