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兒不一樣?你不會像那些人似的,也覺著我是個精神病吧?”
“呵呵,哪兒的話?我是說你和我聽過的那些種植園主挺不一樣的。”
“哪些?有什么不一樣?”
“就比如昨天來您府上做客的那位‘吉歐斯?艾奇安’老先生。”
“艾奇安?怎么了?”
“小托尼在他莊園干過活兒,說他就是愛錢,對奴隸和傭工可沒你這么寬厚善良。”
“噢,各人風格和追求不同吧。咱們莊園現在是92個黑奴,500多畝土地。我要是也像艾奇安那么干,倒是能多收入些。但在巴巴多斯這地方,甘蔗這東西種完一茬馬上還能接著種,而且收割之后的甘蔗容易腐爛,榨出的蔗汁又容易變干發酵。所以收割、榨汁、煮沸、精煉、蒸餾……這一整套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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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得毫不停頓地在48小時內一氣干完!如果干完這些,奴隸們又得馬上去挖土、栽種、施糞、澆水、鋤草……而僅是鋤草這一項就被種植園主們視為‘一個國家都難以負擔得起’的工作!奴隸也是人,他們也會受不了的。我的祖父和父親留給了我不算少的財產,我夫人家里甚至比我更富裕幾倍。我這人也沒什么花錢的欲望,干嘛為點錢就折騰得人家生不如死的?。”
“呵呵,我亂說你可別生氣,你也知道人家生不如死啊?”
“哈哈!羅賓,給你講個也不知是真是假的事兒,你就當笑話聽吧。我們種植園主之間流傳著一個笑話,有個奴隸實在受不了啦,拿根繩子想上吊。種植園主走過來看見了,就逗他,也找繩子說跟他一塊兒死。那奴隸嚇得再不敢自殺了——他是怕種植園主跟到那邊兒去會折磨他更狠!哈哈哈……”
聽了這個“笑話”,榮兵心里挺不得勁兒的,臉上附和的笑都是帶著苦味兒的……
“邦尼特,你真是個挺善良的人。如果所有種植園主都能像你一樣,那這些奴隸們的不幸……起碼也能減輕很多吧?”
“說實話羅賓,我其實有點討厭黑人。他們大多都懶惰、庸俗、愛撒謊。而且沒有廉恥,沒有信仰,又愚昧。所以我們種植園主之間流行的一句口頭禪是:對待黑奴只需要做到三個‘一’就夠了。即一塊面包、一片棉布、和一條鞭子。”
榮兵本能地剛想爭辯什么,卻又低下頭吸了口煙:“是,邦尼特,我的確見識過黑人中的惡棍。因為他還做了好些日子的惡夢。”
“所以羅賓,我沒必要像其他種植園主那樣兇惡地對待黑奴,但你也完全沒必要同情和憐憫他們。我既不恨他們更不愛他們,他們就是生產工具而已。咱們種植園的奴隸分成三隊,第一隊是16-50歲的青壯男女奴隸;第二隊是年紀較大的奴隸和12-15歲的孩子;第三隊是6-12歲的孩子,他們在女工的領導下干一些輕體力活兒。我要求做監工的男仆們不是太大的過錯就盡量別動用刑罰。吃的穿的住的也能比大多數種植園稍好一點兒吧。雖說少種點甘蔗會少收入些錢,而提高點奴隸的待遇就會多花些錢,但我又不缺錢花,志向和興趣也完全不在這小小的莊園里。所以對我來說這都是無所謂的。”
榮兵先是點了點頭,然后又覺得好像哪里不對,可一時又說不清楚。是啊,一個三百年后的小潮男是完全沒法在這個問題上與一個三百年前的種植園主達成什么一致性的探討意見。更何況,有好多問題榮兵自己也沒細想過。
“羅賓,我明天就打發桑喬給你們幾個都買套新亞麻衣服吧,你們這身也破得太厲害了。另外,現在是收獲季,我的男仆多數都去地里和制糖作坊當監工了,我身邊也缺人。你以后就去我小樓里干點雜活吧,肯定會干凈輕省不少。說實話,作坊里的活兒確實太臟太累太危險了。”
“確實,這些日子我已經深有體會了。”
“羅賓,你的體會其實還不深,咱們種植園用的畜力三輥研磨機沒太大危險。如果是用水力自動研磨機,那些負責往機器軋輥里填甘蔗的奴隸,手邊隨時都得放一把鋒利的斧子。”
“斧子?干傻牙?”
“萬一不小心一分神手被卷了進去,馬上得用另一只手抄起斧子把卷進去的胳膊剁下來!否則,整個人都會被停不下來的機器給榨成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