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珪的話讓我稍微震動了一下。有時,我也想,是不是我頭腦過于發熱了,對二人的獎賞有些過重了,會不會出現如果他們再立功將獎無可獎的地步。不過,應該不至于吧,大明現在國內穩定,他們的功勞也無非就是開疆拓土,他們所開拓的領土暫時歸他們名下就好了,怎么會獎無可獎呢?
想到這里,我搖了搖頭,說道:“李老,朕仍然以為,對他們的獎勵并不過分。近十年來,建奴對我們的威脅與日俱增。而孫承宗、熊廷弼能畢其功于一役,穩定了邊疆,封其為王并不為過。”
“陛下。”李若珪繼續說道,“自古以來,穩定邊疆,開疆拓土的功臣并不在少數,但是,歷代帝王卻從未在生前封他們為王,陛下可知為什么?”
為什么?說真的,我還真未認真思考過,不過,也無非是怕他們勢力的壯大影響到皇族的統治。可是,為什么要擔心呢?堡壘最容易從內部攻破,如果自身不出問題,即便邊疆出了點小問題,也能立刻得到解決。
“請李老賜教。”我仍然恭敬地說道。
“陛下呀!文臣也好,武將也好,最怕的是什么?”李若珪緩緩的說道,“真的文臣,怕的不是丟官解職;真的武將,懼得不是戰死沙場。他們往往懼怕的是皇帝對他們過厚的賞賜。即所謂的功高震主。微臣私下以為,孫承宗、熊廷弼雖然嘴上沒多說什么,但他們內心也一定很惶恐。所以,我認為,如果為了二人的好,我建議陛下還是收回成命的好。”
我雖然聽的有點糊涂,但也能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不過,熊廷弼、孫承宗惶恐嗎?我不認為,而且我倒以為他們干勁十足。有的人也許會惶恐,他們害怕天子的無情。不過,這二人就不一樣了,這二人心底無私天地寬,他們做事從來講的只是問心無愧,只要認為對的,那就會一住無前。我仍然以為李若珪此言,是以一般人之心度二人之腹了。
想到這里,我搖了搖頭:“李老,你的話我還是不明白,朕讀書雖然少,但也知道劉邦項羽的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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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劉邦之所以能取得勝利,是因為他足夠的大方,舍得把官職分給眾將,而項羽很小氣,他即便把印章捏圓了,也不想把它獎給眾將。所以,最后項羽眾叛親離了,而劉邦取得了勝利。李老,朕說得可對否?”
李若珪有些無奈的搖搖頭,繼續語重心長地說道:“陛下,我的意思是不是不讓你賞賜,而是說賞賜要有度。”
“哦?那依李老的意思,該如何賞賜,給些金銀?還是給些虛名?虛名能夠激發勇土殺敵報國的決心嗎?金銀戶部給得起嗎?”
大殿里一片寂靜,就連李若珪一時也不知道說什么好。我又向后靠了靠,繼續看著目瞪口呆的眾人。看來,只是因為反對而反對,至少該如何去做還沒有一個固定的章程,他們只會把皮球踢給別人,至于踢完之后如何去做,他們還真沒考慮過。
好久,大殿上落針可聞。我悄悄地看了一眼王安。王安明白我的意思,立即用他那特有的公鴨嗓喊著“有本早奏,無本退朝”。
我站起身,準備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