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不顯,唯有點點星芒灑落,城中顯得有些黑暗。
整個鄗邑城內,幾乎都被燕軍管制,城墻上都是燕**隊。
不僅如此,城內街道上,也有燕國巡邏兵馬川流不息,秩序井然。
唯有百姓聚集地,那里仍舊嘈雜無比,就連燕軍也不去巡邏。
只因前段時間,中山境內各城軍民,都蜂擁涌向鄗邑,由于時間太短,只能亂哄哄被安置在一起。
這也就使得,此地人員密度很大,生活環境也不太好。
再加上趙嘉三番五次警告栗腹,不要讓燕軍在城內擾民,栗腹派人探查到這里都是百姓以后,倒也嚴厲禁止燕軍前去騷擾。
反觀西街那里,因為趙國鄗邑守軍都聚集此地,外面反而被燕軍重重包圍。
很顯然,栗腹為了自身以及三軍安全,控制了城中所有武裝力量。
庭院內,燈火通明。
宴會仍在繼續,趙國將領起初還因為心情壓抑,未能完全放開。
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在眾多燕將熱烈情緒的帶領下,他們也終于從抑郁中走出。
兩國將領打的火熱,讓這場宴席一直持續到深夜。
“嗝。”
栗腹站起身,打了個酒嗝,感覺頭暈目眩,身體差點栽倒在地。
好在身旁侍衛眼疾手快,急忙上前將其扶住。
“公子嘉,公子嘉,公子嘉!”
栗腹踉蹌著,朝趙嘉所在位置走去,口中語無倫次的吶喊著。
“相,相國!”
趙嘉臉色潮紅,站起身來也有些踉蹌,搖搖晃晃來到了栗腹身邊。
兩人很快就忘記了彼此身份,勾肩搭背混在了一起。
“栗相啊。”
“此戰過后,汝之功績甚至要超過昔日樂毅,必能名垂青史。”
“只是可惜,某身為趙國公子,卻成了反襯相國的跳梁小丑。”
“每每念及于此,我這心里就十分難受,恨不能仰天長嘯啊。”
“栗相,你說我該不該恨你!”
栗腹聞言,哈哈大笑起來,笑聲里滿是得意與張狂。
他用力拍了拍趙嘉肩膀,志得意滿的說道:“國人眼中之英雄,必為敵人眼中之仇寇。”
“趙嘉你越是恨我,越是敵視我,說明我功勞越大,對燕國貢獻越大,得到百姓們的擁護也越大。”
“所以,你就拼命恨我吧,你越恨我,我越開心!”
已經有些醉酒的栗腹,終于徹底放下自己臉上的面具,開始展露心中的得意。
趙嘉聞言干嚎起來,忽然說道:“栗相有沒有想過,若此戰趙國獲勝,你這燕國國相,就會被永遠釘在恥辱柱上,遺臭萬年?”
栗腹大笑起來,由于笑得厲害,居然直接摔倒在地。
摔倒的栗腹,索性就這樣坐在地上,將手中酒爵仍的老遠,仍舊狂笑不已。
“趙國壯者皆死于長平,其孤未壯。”
“我燕以傾國之力攻趙,面對皆為老弱婦孺的趙國,如何會敗!”
“我栗腹,注定要被永載史冊,流芳百世!”
“我栗腹,注定要成為燕國歷史上,最偉大的一位國相,誰都沒有辦法超越!”
其余醉醺醺的燕將,此時也都紛紛叫好,為栗腹點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