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恬猛然轉頭盯著成蟜,喝道:“呂相對蒙恬有恩,蒙恬早就說過,無論結果如何,必護呂相周全,公子若不允,可問蒙恬手中之劍!”
言畢,蒙恬拔劍在手,眼中閃爍著兇戾之氣,與之前那個儒雅的將領判若兩人。
與此同時,房屋上面的那些弓弩手,齊刷刷將弓弩指向成蟜等人,嚇得成蟜臉色發白。
渾身浴血的樊於期見狀,當即上前說道:“既然公子早就答應過將軍,自然不會食言。”
說完以后,樊於期還扯了扯成蟜衣袖,拼命對其使眼色。
桓齮亦是上前勸道:“蒙恬將軍恩怨分明,想必以公子之賢德,亦不愿看到蒙將軍難做吧。”
先后被兩位大將勸誡,成蟜哪怕心中不愿,卻也有了臺階,當即應諾下來。
只不過,成蟜眼中卻是閃過一抹微不可查的狠厲之色。
呂不韋將眾人表現盡收眼底,眼睛不由微微瞇起,繼而轉頭對麾下門客喝道:“放下武器。”
當呂不韋被數名甲士押解之時,看了看蒙恬那隱藏在陰影中的臉龐,嘴角忽然勾勒出了一抹弧度。
“或許,事情還有轉機。”
呂不韋心中如是想到。
秦國王宮外面,聚集了密密麻麻的人群,有桓齮率領的勤王軍隊,有蒙恬率領的城衛軍與咸陽守軍,還有樊於期率領的雜牌聯軍。
三支軍隊之中,以桓齮麾下實力最強,蒙恬次之,樊於期最弱。
而此時,三員大將簇擁著長安君成蟜,緩緩走到了宮門前面,正與擋在門前的禁軍交涉。
“爾等皆為大秦功勛之后,其中甚至不乏宗室子弟,都乃秦國棟梁,本公子不想讓爾等死于內斗之中,還望諸君能夠放吾等入王宮!”
成蟜話音落下,當即有不少人上前喊著自家兒子的名字,讓他們丟下武器放棄抵抗,這些人有的乃是宗室族老,有的乃是功勛貴族。
他們如今站在這里,也就代表倒向了成蟜,欲廢秦王政而立新君。
禁衛軍中的士卒聽到了自己家人的呼喚,不少人都面露動搖之色,可是并沒有人放下武器,反而齊刷刷將目光放在了禁衛統領身上。
禁衛首領卻是緩緩拔劍,沉聲喝道:“禁衛軍,只遵王命,只忠大王,若有人叛逆,哪怕是自己父母妻兒,亦當拔劍而戰!”
“禁衛軍不死,無人能犯大王!”
言畢,禁衛首領劍尖遙指成蟜,喝道:“公子無詔率軍圍困王宮,欲反耶?”
成蟜聞言,臉色不由變得極其難看。
能夠當選禁衛軍之人,對于大秦的忠誠毋庸置疑,從他們擔任禁衛軍的那一刻,就會只聽從秦王之令。
哪怕秦王政如今尚未親政,這些禁衛軍也只聽秦王調遣。
成蟜如今有些騎虎難下,若欲進宮擒拿嬴政,勢必要與這些禁衛軍交戰,縱然能夠將他們全部擊殺,也會得罪許多勛貴以及宗室,得不償失。
可是,不殺這些禁衛軍,又如何攻入王宮?
成蟜擔心遲則生變,當即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扯著喉嚨大聲喊道:“臣弟成蟜求見,還請大王出來相見,否則這些忠心耿耿的禁衛軍,都可能會身首異處!”
不曾想,成蟜話音剛落,當即聽到了一個清朗卻又帶著威嚴的聲音:“你在尋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