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什么日子?”變化成女人的高凡,脫口問道:“我又是誰?”
“老祖宗,您又糊涂了,現在庚申年啊,您是毛氏的老祖宗啊。”旁邊那個老鄉紳答道。
“我姓毛……我叫毛周?”高凡明白了,這很合理,他探索《紅樓殘卷》,結果靈感來到了毛周的身上。
周圍都一陣慶幸,紛紛言道‘您總算想起來了’等等話。
“庚申年是什么年……你明明年齡比我大,為什么叫我老祖宗?”高凡疑惑著問,他聽著自己的聲音,清冽而干凈,很年輕啊,就像他的手一樣年輕,“我這么年輕,怎么就是你們的老祖宗了?”
“您怎么又給忘了?您雖然瞧著年輕,但活了一百二十多歲了,是當之無愧的我們的老祖宗吶,就是總愛糊涂,您啊,天天念叨著畫紅樓畫紅樓的,不記得自己,也不記得我們了。”那老鄉紳說。
不止他這么說,周圍的人都在點頭附和。
那這就是真的嘍?
“可我為什么能活這么久,還這么年輕?”高凡又問。
“您說這是無生老母給您的福祉,再多我們也不敢問啊。”那老鄉紳說。
“庚申年是什么年?是公元多少年?”高凡琢磨了一下,回到之前的問題。
“按照洋人的紀年方法,是1920年!”有個仿佛上過洋學堂的年輕伢子大聲回答。
1920年?
這……?
高凡‘降低’思維頻率,把自己的靈感,從令咒同步的狀態掙脫回來。
身邊的場景,依舊是他的畫室二樓。
《紅樓殘卷》這個來自于萬物歸一者的令咒,依然被擺在桌子上。
在燈光中,它發散著常人難以覺查的神秘光輝。
再端詳自己的靈感殿堂,高凡看到了一處新的場景,這個場景依然可見,是一處江南水鄉小鎮,能看得到其中正是暗色夜晚,而夜色中有房舍,有人群,也有正在逼迫而近的火把與匪兵。
這個場景還很模糊,因為高凡未曾完成對它的‘探索’。
但高凡此刻隱然有個認知,那就是,這個場景,通向1920年。
這個理解,來自于對林森浩穿越時空方法的對照。
如果說‘深淵’是林森浩‘挖’通的,可以貫通時空的通道。
那么高凡的靈感殿堂中,以永恒之魔留下的座標為線索,而建立的場景,同樣也具備貫穿時空的能力吧?
想到這種可能性。
高凡只覺心臟砰砰直跳。
他按住自己的心口,坐在桌旁,讓自己平靜下來。
他盯著木桌上擺著的《紅樓殘卷》,像是在望著一個生死大敵,也像是在望著一個希望。
自從馮元被神秘吞噬后,這卷《紅樓殘卷》在高凡眼中就不一樣了。
高凡總覺得馮元先生未死,只是處于一種‘被吞噬’的狀態,但是想要從偉大存在手底下救人,無異于癡人說夢。
卻也并非沒有先例,安娜在使用銀鑰匙的威能時,就意外遺忘了一切,達到了擺脫神秘的結果,成為高凡僅知的可以涉足又踏出神秘之河的人類。
所以,神秘并非不可擺脫,只是需要找到機會,一個非常巧妙,不常遇見,幾乎可說是百年難遇的奇緣。
如果……如果高凡可以到達1920年,在毛周異化為令咒的那一刻,阻止毛周的異化,《紅樓殘卷》就不會存在,也不會出現在馮元手中,這樣的話,馮元是不是就可以回來了?
能行么?
他在靈感殿堂中按照永恒之魔留下的令咒線索,所建立的1920年毛周家鄉的場景,真的能夠影響1920年的現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