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香醒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床塌上,她猛地坐直身,看到夜行衣還在身上,松了口氣。
她環顧四周,這是一間布置簡單的書房,墻上的字畫、窗前的花瓶、書柜上的擺設,細看之下都不是俗物。突然,一件東西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幾乎是一躍而起。
在靠墻的案幾上,端方著一柄長劍——破空!
她有些顫抖地撫摸那把再熟悉不過的劍,曾經出身入死的場景盡數浮現在眼前。當年母親讓人假扮自己,帶著破空走了另一條路,為的就是迷惑追兵。想不到有生之年還能再見到這把劍。
“我們又見面了。”
低沉克制的聲音從背后傳來,她下意識地握劍轉身,劍鞘抵住來人的咽喉,手法一氣呵成。
“怎么,想行刺皇子?”虞竑燁邊說邊上前,身影慢慢罩住沈香,她只能往后躲,直到撞在案幾上。
“這把劍過去屬于你,不過現在屬于本王,你不能拿走。”
他怎么會知道?沈香不知他想起了多少,嚅囁著:“不,這……不是……”
“那種毒藥怎么可能奈何得了本王?”
沈香脫口而出:“你沒中毒?!”
“你承認了。”
“……”他在使詐,沈香定了定神,“殿下是如何認出我的?”
虞竑燁又挨近了些,聞道一股特別好聞的香氣:“要是本王說毒已解呢?”
沈香微微側頭,有沒有中毒一試便知:“殿下可否還記得,那日在河邊我說過的話?”
河邊?原來他們有過獨處,這是一段被自己遺忘的記憶,非常奇怪的感覺,虞竑燁臉上有一絲難堪。
“本王記不得了。”
“不記得沒關系。”不記得才好。
沈香冷靜下來,他不可能單憑一把劍認出自己,他身邊應該有人見過沈文遠。但有一點令她頗為意外,這世上知道“歸塵”的人寥寥無幾。
他們只隔著一掌的距離,沈香不自在的身體后傾,鼻尖冒出細汗。
虞竑燁很有耐心地說:“不想講講原因嗎?”
沈香用行動回答他,手里的“破空”推了把虞竑燁,他紋絲不動。沈香有些氣,飛快地瞪他一眼。
這一眼恰到好處,多一分未免輕佻,少一分又缺了點味道。虞竑燁驟然驚醒,他在想什么?他費力移開目光,腦門沁出密密的汗。
沈香抱著“破空”,心情平復了很多:“殿下要將我交給皇上嗎?”
“這建議不錯。反正本王好心收留,但你并不領情,與其被別人領了頭功,還不如便宜本王。”
沈香走到他身前跪下:“殿下,請看在沈家為國效力那么多年的份上,保全沈家唯一血脈,放在下一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