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娜塔站在火光里,輕輕撫摸阿加塔的頭。
她在期待著什么從那漫天的火焰里破繭而出,遮住天空的雙翼,在晴天的夜里飛行,星辰都會被遮蔽。
火焰燃燒的時間比她想得還要早,她必須在炸彈引爆前找到那個人。
她拿出一個白鐵盒子,里面有一朵枯萎的花枝。
“乖孩子,幫我找到他。”她把白鐵盒子放到阿加塔的鼻子上,雪橇車,再次移動起來,順著遠離火光的方向。
暴風雪把氣味沖得稀薄,雪上的痕跡幾秒內就會被新的雪花覆蓋,她不知道自己的時間夠不夠,但她不在乎,她什么都愿意為他犧牲。
...
中尉的手凍得僵硬,手表上的分針又走了一整圈,他們已經前進了兩個小時。
在狂風下逆行,真的很費力氣,他氣喘吁吁,被凌厲的寒風吹得身體冰冷。
只有他一個人是這樣,蒙面人絲毫沒有露出疲態,連撐桿都沒用,只是用削短的滑板做支撐,以半跑半滑的姿勢在前進,那比滑行消耗的體力多很多。
“Can...canwehavearest.”(我走不動了)
路明非想了想,說:“Ok,justaminuet.”(行,就一會)
在這里還能看到遠處耀眼的火光。
他們走得夠遠了,但路明非心里還是有不安,他總覺得,還得再遠一些,再遠一些。
這時,忽然傳來了窸窣的聲音。
路明非立刻警覺起來。
站起身,他從背包里抽出一把步槍拿給中尉,為剩下的一把槍拉動保險杠,槍都在他這兒,因為一開始他還不是很信任中尉,但現在,中尉已經沒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了。
他們一起在孤獨的雪中走了兩個小時,不算是陌生人了。
中尉看著持槍的路明非,神經也緊繃起來,他是逃兵,按照條例,是要進行處決的。
狗的吠聲傳來,中尉認得那輛灰色的雪橇車,還有那些狗狗,他曾經駕駛過那輛車。
有人要來對他進行軍事審判了!他立刻把槍支對準雪橇車的位置。
然而路明非卻壓低他的槍械,因為他看見了拉動韁繩的是誰。
那是一個小女孩,看起來真是太纖瘦了,一陣風仿佛就能把她吹倒。
雪橇車上只有小女孩一個人,車上載著重型的高射機槍,可沒有射手。
毫無疑問,那女孩是沖著他們來的。
路明非放下了槍,把中尉的槍也收回來。
“Dontfire,stayhere,Iwilldeal.”(不要開槍,待在這兒,我會處理。)
那是雪地里最好的交通工具,他不希望有暗槍驚嚇到狗狗們。
路明非不會因為對方是個小女孩就放松警惕,能以這種方式出場,毫無疑問,那孩子不簡單,連他都沒有搞到雪橇車,但那孩子卻一臉風輕云淡地揮動著手里的韁繩。
他拔出楔丸,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女孩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