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會是西塞塔嗎?”
晚上,歐夏夢的宿舍客廳里,梁志初心事重重的說道。
他的語氣里有些自我否定,但又充滿了疑慮。
此時二人剛剛在食堂吃過晚餐。梁志初“死皮賴臉”的跟著歐夏夢進了她的宿舍,理由是他擔心歐夏夢的安全,今晚他就睡歐夏夢的客廳了。歐夏夢倒也沒拒絕。過去二人時常因為工作整宿整宿的呆在一起。她不認為梁志初有其他心思。即便有,那也沒用,梁志初應該很清醒的知道,作為歐氏后人,在學術上得到讓自己滿意的成果之前,是不會考慮兒女私情的。
歐夏夢搖搖頭,“現在大家懷疑的對象是西塞塔,甚至已經解除了他的武裝權限。但你卻還是來了我這里。所以我知道,你認為兇手不是他,另有其人。”
梁志初愣了愣,“我表現得這么明顯嗎?”
“當然。”
“呃,好吧。”梁志初訕訕著撓撓頭,“是因為你知道我和西塞塔是很好的朋友么?”
“不只是這個原因,而是證據的確不足。西塞塔看起來有動機,但這動機不夠強烈。”
梁志初:“嗯。我也希望不是他。”
半夜。
梁志初在客廳沙發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他總克制不住的去想松田正仁倒在地上的慘狀,去嘗試著推理分析整件事。他想用自己的能力幫西塞塔洗脫嫌疑。但讓他困擾的事便在于,如果不是西塞塔,那么理論上最大的嫌疑人便成了組長努爾阿洪,這就很恐怖了,更讓人難以接受。另外,假定西塞塔真不是兇手,那么真兇現在必然還逍遙法外,藏在人群之中,不知道什么時候會跳出來,下一個目標又是誰。
在完全揣摩不出兇手是誰,以及兇手的作案動機的情況下,只能默認每個還活著的人都有危險。
……
又一個新的早晨,又一次凄厲的尖叫。
但這一次,死者是梁志初。
尖叫的,是剛從自己臥室門走出來的歐夏夢。
那名曾有著遠大志向,又始終憧憬古典愛情的青年學者靜靜地倒在歐夏夢的宿舍門口。
梁志初的脖子上纏著根米許長的合金繩索,松松垮垮的耷拉著。
他脖子上有一道環形的勒痕,沒入肉里近兩寸。勒痕的邊緣泛著紫紅色,再往外擴散便是紫黑色的淤青。他眼睛大大的睜著,瞳孔散開,眼白和眼睛周邊的黏膜泛著滲人的殷紅。
歐夏夢遠遠看著,似有些難以置信,又有些后怕。
她和松田正仁交集不多,三年時間加起來說的話也沒超過三百句,基本都是工作有關。
是以昨天松田正仁死的時候,雖然形容凄慘,但對她卻并無太多沖擊。
在宇宙時代里,突如其來的死亡并不罕見,更何況人類與復眼者的小規模戰爭并未中止。在遙遠的室女座超星系團,人類與復眼者的超大規模戰爭更是每天每時每刻都在發生。
即便是已被經營成鐵板江山,轉為后勤基地的仙女座星系,也依然時不時會受到叨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