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臨時充當為中軍廳的香河縣衙大堂,曹文詔正坐在大堂中間,李老二和曹變蛟兩人分別站在左右。因為有軍機大事商議,香河縣令暫時回避。
“即便城內無真奴駐守,但固安城池也不好攻打。蒙古韃子與降卒可以據城堅守,以逸待勞,對我軍不利。固安離盧溝橋不過一百五十里,若是驚動了韃子,真奴自盧溝橋趕回,只需兩日。我軍能在兩日之內破固安否?”曹文詔覺得根本無法在兩日之內破城。一旦無法攻克固安,后金大軍趕回,明軍就危險了。
李老二道:“肯定不能強攻,只能智取。”
曹文詔哈哈大笑:“李小將軍,你又要想偷襲的辦法了?之前你偷襲過韃子幾次了?每次都成功。這次韃子若是還能讓你偷襲成功,那就奇怪了。同樣的辦法你都連用了幾次了,就算是一條狗,被一根棍子打了幾次,都會記得這根棍子了,何況是韃子。”
“韃子吃了幾次虧,戒備心肯定是會強了,口令之類的也會更改得更頻繁,我們想要混入城內也變得更困難。但我已經有辦法了,韃子的劫掠來的糧草布匹不是都存放在固安城?他們以蒙古韃子監視降卒,押送被擄百姓押送糧草,這樣我們就有機會。”
“那你說,要如何混入城內?”
“找幾輛車,弄個夾層,讓幾名最精銳的弟兄躲進去。再偽裝成輜重車輛,我們犧牲一些糧草,出去讓韃子劫了,這樣韃子自然就會把我們的人送進城內。”
“萬一韃子不進城,而是要去盧溝橋真奴那,我們又如何是好?”曹文詔又問。作為一名沙場老將,他知道這個計確實是妙計,可是戰場上有許多不確定因素,萬一蒙古人搶了明軍輜重隊之后,不是把糧草送入固安城內,而是送去盧溝橋的后金軍大營,那么李老二他們絕對不敢對后金軍大營動手,根本就不可能成功。
“隨機應變吧,反正是試一試,若是不能成功,我們便放棄攻打固安城,去收拾在周圍劫掠百姓的蒙古韃子好了。”
李老二用的是木馬計,反正對偷襲固安,并不求志在必得,若是能夠成功就成功,若是不能成功,那就放棄好了,去收拾幾個在邊上村莊劫掠百姓的蒙古人還是不成問題。
“若是失敗了,我們那幾個兄弟不就白白犧牲了?”曹變蛟問道。
“當然不能讓兄弟白白犧牲!倘若發現蒙古韃子走的路線不對,不是往固安,而是往盧溝橋行軍,我們立即出手,擊潰蒙古韃子,救回那幾個躲在車內夾層的兄弟。”
兩日后,固安縣城東北方向三十里外,一隊大約五百人的蒙古兵正在附近大肆劫掠,周邊已經有六座村子遭殃了,五百蒙古兵押著五千多名百姓,趕著幾百頭牲畜,趕著幾百輛大車,帶著劫掠來的糧食和金銀財寶,滿載而歸。
就在蒙古人滿載而歸的時候,幾名斥候哨騎回來稟報:“卓里克圖大人,前面十里外,有一支從南面向通州方向行走的明狗輜重隊,大約有一千余人馬。”
“明狗輜重隊?”卓里克圖哈哈大笑,“是送上門的功勞啊!我們去劫了他們!”
“我們過去劫他們,這些漢狗百姓誰來看著他們?”一名蒙古兵問道。
“立即差人向固安城報信,讓韓岱這條漢狗馬上給老子滾過來,讓他把明狗百姓押入城內!”卓里克圖冷哼了一聲。
幾名蒙古斥候哨騎立即策馬趕往固安縣城,命令明軍投降千戶韓岱帶人立即出城,去接替蒙古人,把劫掠的百姓押回固安。
韓岱接到蒙古人的命令,不敢怠慢,立即帶上十名家丁,帶著五十名騎兵,匆匆忙忙出了城,后面跟著五百明軍降卒步兵,徒步奔跑,跟在騎兵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