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手持火把的炮手再次點燃了三磅炮,從第一次發射到第二次發射間隔非常短,不到二十息的時間,按照這樣的發射速度,一分鐘可以發射三發炮彈。這樣的射速都不會輸給佛郎機了,而且炮彈威力和精度又比佛郎機要強得多。
第二輪炮彈打完,炮手們開始七手八腳的裝填榴霰彈,等到裝填好榴霰彈之后,就能對已經沖入一百五十步內的流民潑灑彈雨了。
與此同時,虎蹲炮和佛郎機炮的炮手們也做好了發射前的準備,這些小炮發射實心炮彈射程也只能同野戰炮發射榴霰彈的射程相當。若不是李國棟自己手中工匠不足,生鐵不足,他早就淘汰了落后的虎蹲炮,全部換成三磅野戰炮,甚至準備鑄造威力更大的四磅炮或是六磅炮。
至于佛郎機炮,李國棟還是會保留的,只不過今后會對佛郎機炮進行改進,提高氣密性,使用銅制子銃,就能提高佛朗機炮的射程和威力,減少漏氣。
流民已經沖入到一百五十步之內,完成裝填的三磅野戰炮再次噴出火光,兩門炮的炮架猛然往后一退,炮口噴出一團火球,火球飛出五十步之后,在空中爆裂,化為了一陣漫天的彈雨,向流民人群中扎了下去。
兩門野戰炮發射的榴霰彈,在五十步外形成了兩個相互交錯的,半徑為一百步,寬一百步的扇形殺傷面。
涌來的流民人群中噴起了一陣彌漫的血霧,大片大片的流民當即就被打成了馬蜂窩,抽chu著,慘叫著倒在血泊中。也就在三磅野戰炮發射的同時,四門虎蹲炮和四門佛郎機炮也同時發出怒吼聲,八枚實心炮彈砸入人群之中,揚起了一陣血雨腥風。
虎蹲炮裝填較慢,打完炮彈之后,炮手們先清理炮膛,再把虎蹲炮立起來,炮口朝天,把一包火藥倒入炮口,再把木板放入壓實封閉,最后把一包以厚紙皮包裹的霰彈塞入炮口,以干拖把壓實,方才完成裝填。相比之下,佛郎機的裝填就快多了,發射完畢之后,炮手以鐵鉤拉開蓋板,再把子銃從炮腹內勾出,然后把一個新的子銃塞進去,蓋上蓋板,把一根導火索從火門處插入,即可再次發射。
四門佛朗機炮不過十五息時間,就再次發出轟鳴聲。不久之后,兩門野戰炮也發出了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四枚佛郎機發射的一斤重的實心炮彈滾入流民人群中,蕩起了一片血霧。緊接著兩發榴霰彈飛到流民跟前,爆裂成一片彈雨,又是撂倒了一大片流民。
“放!”負責指揮九頭鳥重型火銃的何興一聲令下。
四十門架在三腳架上的九頭鳥幾乎是同一時間發出轟鳴聲,火光連成了一片,彌漫的白煙騰起,四十發二兩重的彈丸呼嘯著扎入流民人群,被正面擊中身軀的流民立即身體炸開,化為一蓬飛散的血霧,被彈丸擦了一下的流民也是胳膊大腿折斷。
陳治扣動扳機,只感覺手中的九頭鳥火銃重重的往后退了一下,雖有三腳架支撐,但銃托還是在他肩膀上狠狠撞了下。他看到自己瞄準的那名百步之外的流民小頭目被彈丸擊中,估計彈丸擊中了胸部,整個人驟然爆開,變成彌漫的血雨肉沫,人已經蕩然無存,只剩下一顆包裹著紅頭巾的腦袋飛上天空。
那顆擊穿了流寇的彈丸余勢未減,又連續撞翻了好幾名流民,才一頭扎入泥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