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李國棟再怎么樣也不可能表現出對未來的三朝元老龔鼎孳不滿的情緒,畢竟這時候龔鼎孳還不是三朝元老,不是貳臣,是一名江南士子。
這個時候怎么能少得了酒?婢女端上酒菜,張溥、龔鼎孳和吳偉業三人輪番向李國棟端起酒杯。李國棟心中暗暗冷笑:比喝酒,你們三加起來也不是我對手!
幾杯酒下肚,張溥等人吟詩對酒。李國棟和陳子龍是能談得來,但和這些復社士子卻無法話可說,只是和徐佛聊了一些蘇州織工的事情。接著李國棟又提出建議,說可以造出效率提高八倍的織機。
聽到李國棟說可以改良織機,張溥和吳偉業等人轉過頭來,眼中流露出期盼的神色。
蘇州是當年世界上最大的手工業城市,周圍多少良田都已經變成了桑林,蘇州士紳的主要收入不是稻米,而是絲綢。倘若不是明朝滅亡了,英國羊吃人版本會在東方上演,變成蠶吃人!
“李公子能改進織機?”吳偉業迫不及待的問道。倘若真的出現效率提高八倍的織機,那么對于蘇州士紳來講簡直就是天上掉下個大餡餅了。一臺織機效率提高八倍,這也就意味著他們的絲綢工場產量可以提高八倍。
貨物生產多了,會賣不出去嗎?不可能的,鄭芝龍每年就要購入多少絲綢?而且蘇州、松江等地的士紳,自己都有出海的船,小船南洋去不了,可是跑東瀛,跑朝鮮,一船絲綢賣出去,利潤都是十多倍。
“織機我自己當然無法改進,我們大德旺商號造出了一臺新式織機,只不過是織布的,不是織絲綢的織機,若要造出絲綢織機,還需要請工匠來改良。”李國棟回道。接著他又拿出了一張新式織機的圖紙。
吳偉業和張溥等人迫不及待的湊上前來看這張圖紙,經過李國棟的介紹,他們得知,這部新式織機能夠同一部磨盤式樣的機器連接,那臺磨盤式樣的機器由毛驢、騾子或者牛等各種牲口牽引,就像是驢拉磨一樣,帶動機器轉動,而這臺機器可以同時帶動八臺織機。
張溥面露喜色:“有這種機器,織絲綢的效率可提高好多啊!”
“只是還未造出,目前李某也正在找工匠共同研制。”李國棟給張溥潑了一瓢冷水。
但是吳偉業對這東西卻很看好:“若是能夠造出新織機,還請李公子給我提供一批,有多少我買多少!”
“這新式織機若是造出,我可是要拍賣的。但是吳公子要,李某倒是可以白送賣給吳公子也無妨,但吳公子要給我抽頭。”李國棟笑道。
“拍賣?是什么意思?”張溥等人都愣了下。
“那是出自泰西大秦的一種交易方式,現在泰西人還在用。就是貨物擺在那里,賣貨方先報出一個低價,由買方來競價,誰出的價格最高就賣給誰。”
吳偉業想到一件事:“若是我們高價買來的織機,被人仿制了去,該如何是好?”
“所以要賣給多家,大家共同保密。若是有誰泄密出去,那么其他家該共同討伐之。”
夜深了,蘇州城門早就關了,李國棟和韓大山等三人也回不去了。于是徐佛在歸家院給他們安排了房間,只是李國棟拒絕了讓歸家院的女孩來陪。
次日,喝多了酒的李國棟一直睡到午時。醒來之后,見天色不早,便向徐佛告辭。
“李公子還請用過早餐再走也不遲。”徐佛笑盈盈道。
就在此時,卻見到一名小廝急匆匆的跑了進來,見到徐佛便氣喘吁吁的說道:“徐媽媽,大事不好了!故相家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