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麗絲每天晚上都到樹下來唱歌:天上的星星呀,代表我的心,還有那帶露珠的玫瑰,溫暖著我的心,我愿化作那白云呀,永遠陪伴你,去流浪……
吵哇!煩!
“大哥,艾麗絲是不是愛上你了?”來福困惑地問。
‘‘我最討厭蛇,這怎么可能?嗨,來福,她又不是白蛇娘子,我也不是許仙,再說。”
“你看,她還居然送了一束玫瑰呢。”
“她每天晚上都送,煩死了,扔掉吧。睡覺。”
“睡不著,大哥,要不咱們離開這兒吧,你的傷也全好了,咱們不是還要去看大海嗎?”
“看大海,對對,一定要帶你去看大海,咱們明天就走。”
(空格)“大哥,你又喝酒!你不是說要戒酒的嗎?酒能誤事,酒還差些害了你的命,你忘了嗎?”
“不要管我。要喝,要喝,酒是我的靈魂,酒是我生命中的另一半。掌柜的,再打二兩。哎呀,來福,你懂啥?酒能解愁,酒能助興,飲酒還能作詩,李太白斗酒詩百篇,他老人家若不飲酒,這世上豈不要少流傳多少美妙詩文?人生不可無酒哇……”
哎,真懷念在大樹巢的那些日子……
來福呀,沒有酒哪能走江湖,哪能混跡人間?那么多庸人俗事,看的慣的看不慣的,想干的不想干的,想管的不想管的,管的了的管不了的,等等等等,恩、仇、怨、恨、嗔、癡、怒、喜、樂、憂……哎,多么煩呀,多么累呀,可是你只要躲進酒葫蘆里就什么也看不到,聽不見了,飄飄然若仙,又自在又快樂,所以有句話叫作:酒中乾坤大,壺中日月長。酒的學問可多著哩,來福,你也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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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美妙,我也嘗嘗。...哎呀,辣死個狗哩,呸,呸,是誰發明的這缺德玩意……?
哈,哈,甜自苦中來,香由辣中去。喂,你可不能對酒祖他老人家不敬,杜康,杜康記住了不?杜康他老人家是個大智者、大圣人、大先哲,他把這個人世都看透了,所以發明了酒來留給子孫,要不,這人能這么多年延續下來不絕種?作用大著哩!掌柜的,再來二兩。
大哥呀,少喝點,咱還需要留點銀子吃飯住店呢。哎,你一喝酒話就多。
哎呀,咱們俗人比不上李太白他老人家喝了酒能做詩,那酒沒變詩,就變成了廢話,還啰嗦開了沒完。明天我得多砍點柴換幾兩銀子……
“這位仁兄,少喝點吧,聽說世道不太平,這天又快黑了。”旁邊酒桌上一個中年漢子好心道。
“不太平?咋叫太平,咋又叫不太平?任他翻江倒海,我自巋然不動,知道我是誰不?”
“這位仁兄,你真是喝多了,聽說最近出了一個怪人,當然也許是鬼是神是仙,那個人天一傍黑的時候就會出現在你身邊,當然有時也在田間地頭小巷里弄石板橋上柳蔭底下,聽說他最喜歡出現在酒店里,也不知是什么時候來的,也沒有人招呼他,可仿佛就有那么個人坐在一個角落里,不聲也不響,喝他的酒,誰也不注意他,也沒人理他,可不知什么時候那人就又不見了。聽說哪個酒店里的人都見過他,又好像都沒見過,可大家都說這個人確是存在……”
“又聽說,又是好像,我瞧是你喝醉了哩。你見過嗎,他長什么樣,什么打扮?”
“半截朦朦朧朧蒼白的臉,身穿白衫子,面無表情……”
“那不在你身后嗎?”
“哇呀,天呀……哎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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嚇死我了,仁兄,您怎么能開這種玩笑。”
“哈,哈……”西門風哈哈大笑,然而笑了半截,笑容僵在臉上,因為他看見昏暗的角落里,一個人正端著酒杯默默地自顧自地面無表情地喝著酒,又仿佛沒喝,只是靜靜地坐在那兒靜靜地注視著西門風,又仿佛沒有……他頭戴斗笠,帽檐壓得很低,露出半截朦朦朧朧的臉,身材瘦削……
那個人看了西門風一眼,慢慢站起身來,身形忽然一飄,如一個影子一般不見了。而店里的客人劃拳喝酒吵吵嚷嚷,誰也沒注意那個人,仿佛他根本沒來過不存在……
西門風把杯子擱在桌子上,呆坐了半天,沒有吱聲。鬼影!傳說之中的鬼影!他盯上我了,為什么偏偏讓我西門風看到他?!天哪!西門風失魂落魄地走出酒店。哎,我西門風不信鬼神,可世上有誰比我手法身影還快呢?只有鬼影!
“大哥,你咋的哩,沒精打采的,咱們沒有銀子住店了,今晚到哪兒借宿呢?”
西門風什么都聽不到,只是一步步機械地走。
昏暗的小巷,小巷的盡頭,一個長長的影子……
西門風走過去,那影子卻不見了,仿佛在一座深宅大院的房頂上一閃,又仿佛沒有。
西門風與來福縮在城墻根底下過了一夜。
(空格)而第二天當他打著呵欠迎來第一綹陽光的時候,驀然睜眼,城墻的旗桿上卻赫然掛著一個不像是豬腦袋的東西。哇,是哪個人的腦袋走失了,那旗桿上很涼快嗎?
天!殘忍。西門風閉上了眼,用力地搖了搖頭。為什么這么殘忍?
來福嚇得縮到了他的腳底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