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云舒之語,周清朗朗一笑,難道說今日的自己真的有所不同嗎?或許吧,畢竟算起來,自己從道家天宗下山以來,一直想要辦的事情,終于可以動手了。
并未多言,周身淡青色的玄光彌散,精氣神渾圓一體,一步踏出,消失在原地,留下淡淡的余韻,回旋在云舒和弄玉的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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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時未到,從咸陽宮外入口近來的一位位秦廷官吏不斷涌入,踏步而入章臺宮!
章臺宮,自從惠文王以來,就是秦國議論國政的所在,內部建造的甚是遼闊,尋常之時,兩側的偏廳都是有些隔離開來,今日則是通暢無比,放眼處,從秦國各郡前來的軍政干臣匯聚。
同樣,爵高、位重之人亦是在列,就連烏氏倮與巴氏清都趕赴咸陽,入章臺宮,踏步而行,迥異于秦廷官服的裝扮令諸人詫異不已,不過隨即便是禮敬之。
道家天宗玄清子大師位列護國法師,位同駟車庶長,爵封右庶長,深得大王信任,而且還掌少保之位,如此,更是了不得。
進入章臺宮,有專門的宮奴引路,偌大的章臺宮內,雖總體為軍政兩分,但是這被隱約的劃分數個區域,周清為護國法師,又有爵位加身,雖實權不顯,但尊位仍在。
在宮奴的引領下,直入章臺宮下首右側區域,那里已經有了數道身影,不過年歲都垂垂老矣,看樣子,與自己一般,都是位高而尊,權位不顯之人。
根據自己所閱覽的韓非之言,對于這等人,君王應禮敬之,應器重之,因為他們手中沒有實權,就算有再打的榮耀也是外在,內部則空虛矣,掌控隨心。
“道家天宗果然非凡,如大師這般的年紀就可力壓百家,數次拯救大王于危難之中,老秦人贏賁多謝了!”
贏賁,爵位駟車庶長,實打實的駟車庶長,距離封侯只有一步之遙,此人乃是贏秦一族的宗室之人,先前執掌廷尉府,不過數年前就退了下來。
想不到如今在這里見到對方,對方的神容自己是第一次見,但其名可不是第一次聽聞。
“廷尉多譽,不過份內之事!”
相互一禮,立于一處,身側其余幾個人倒是沒有言語,只是好奇的目光看過來,報以微笑,并沒有惡意,也是,都是處于清貴的職位,也不會有權利的糾纏。
“大師乃世外高人,今日于此,可有擾清修?”
贏賁年歲甚大,須發皆白,年僅古稀,但看上去身體還可以,和周清一見,分外投緣,閑來無事,便是隨意閑聊,位列殿中最為尊貴的所在,看著章臺宮內走進的一位位秦吏,蒼老的面上為之輕笑。
“清修者,內心之清靜無為,于外在無意。”
“今日來此,乃是一觀熱鬧之事。”
站立在一起,個頭上倒是差了贏賁不少,頭顱微微揚起,搖搖頭,自己的修為數月來沒有任何進步,雖然境界仍有提升,但想要大進,非有破開枷鎖。
心血來潮,心有所感,悟虛而返之境,距離自己不遠了。若是踏足這個境界,整個諸夏之中,可就真的幾近俯覽了。
“熱鬧之事?”
“大師所言何意?”
一語出,老廷尉贏賁奇異之,看似渾濁的眼眸中掠過一絲精光,玄清子看似年幼,但心思斐然,贏賁不敢輕視。聽其言,別有深意,詢問之。
“廷尉曾執掌大秦律例,自然對近半年多來的事情有聞,如此,心中自然明了,何來問我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