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永恒的時間面前,或許天地萬物都是點綴,但正如滿天星辰,同樣是星辰,有的星辰卻晦暗不顯,有的卻光照億萬里。”
蒼茫天地,個人終究是渺小無虞,生命的存在,不是為了死亡,而是為了在那有限的時間內,綻放出最為耀眼的光芒。
頭顱微轉,看向一側看將過來的小靈與小衣,輕嘆一聲,揮手間,指著道路之旁,迎春日之風長起的一株野花,在冷風中顫顫巍巍,不知將來何存。
“你心中或許疑惑既然一天下之國難以長久,為何我還要助力之!但看此花,生長在路邊,助力培養之,豈不嬌艷些許,那也許就是我的目的,盡管它仍避免不了死亡。”
“但它的一生終究燦爛過,輝煌過,或有史家持筆,如代國,一言以蔽之,而趙國十言以蓋之,不知秦國能得幾何?”
屈指一點,天地之間的元氣化作一道虛幻的光束,被周清封印在那株野花的體內,或許,這就是它的機緣,也許它也能綻放比起那些名貴之花更為美麗的盛景。
伴隨著口中清朗之言,一路南下,過原中山國的故地,過陽城、顧城、安平之城、呂墟之城……,也許每一座城池的背后都有春秋歲月的一個小國。
但他們都已經湮滅不存了,臨近漳水,順游而下,未幾,過沙丘之地,一代雄主趙武靈王晚節不保,而在歲月長河中,數十年后,同樣一位蓋世英主身隕于此。
未曾停留,繼續南下,過巨鹿之城,過肥水之城,走下漳水,北上百里,迎面遠去,那里,許久未見的邯鄲之城浮現在眼眸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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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叔。”
邯鄲照眉池之地的天上人間內,離開易水武陽之城,一路之上,花費大半個月,終于在一片鳥語花香時節,再臨此地。
距離上一次自己前來照眉池可是已經過去近三年了,不過進城以來,除了些許的異樣之外,倒也沒有太大的不同。
沐浴一番,洗去諸多塵土,歸于廳堂之內,品味佳肴,虛守等數位道者與白鳳、墨鴉守衛者近前而禮,數年不見,如薊城的鸚歌一般,白鳳與墨鴉的修為也已經快達到一個臨界之點。
虛守倒是差了一些,不過也慢不太多,揮手間,示意諸人而起,待在凡俗甚久,諸般好的東西沒有學到,這些繁瑣禮儀卻是不少。
“邯鄲城似乎百工凋零許多,緣何如此?”
不錯,那是周清進入邯鄲城池以后的第一感覺,三年前,進入邯鄲的時候,商賈云集,車隊不斷,行走在街道之上,更是紛嚷之音不絕。
但這次入內,卻似乎受到了什么影響一般,寬闊平坦的街道之上,兩側的商鋪多有關門,就是靈覺所籠罩的照眉池之內,也鮮少公室貴胄。
“這個……,相當一部分是郭開弄出來的,其人雖奸佞,但卻頗得趙王遷喜歡,大權在握,引得王室其余重臣不滿。”
“郭開讒言,僅僅是去歲,便是有七八位王室貴族被殺,家族被株連,還有便是師叔曾給予我們的暗子所傳,前太子嘉也在削弱趙王遷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