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來,雪姬的音攻之術已然爐火純青。
“是,大人。”
雪姬也是屈身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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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大俠,借助狄戎之手毒殺一位郡守,是否有些不合仁義?”
北地郡,鎮原之城!
此城坐落于三山匯聚之所不遠,附近多狄戎之人,其內更有許多數十年前義渠之人的后裔,只是,數十年來,自從秦國統御這里之后,一切都變了。
臣服者,可以存活!
不臣服者,直接被殺!
整個義渠一族,連帶其余的狄戎族人殺了不知道有多少,如今雖然還有許多,但都已經過上安穩日子,然……終究有人不甘于長久的沉浮。
一山深處,河谷之旁,傍晚降臨,云霧陡升其內,篝火而起,一行數人零碎的圍攏坐下,口中之言諸夏雅韻之聲,不似狄戎之人。
“劉畢,那秦國出兵攻伐山東諸國的時候,何曾將過仁義?”
“你們儒家不是曾說,欲要講求仁義,非得是諸夏禮儀之人。秦國乃虎狼之國,蠻夷之人,苛政泛濫,霸道橫行,百年來山東諸國身隕秦軍手下之人不亞百萬。”
“這足以說明一切!”
麻衣素袍,灰發的發絲在篝火映照之下,越發顯得凌亂起來,須發皆白,席地盤坐,雙膝之上橫立一柄長劍,于旁側那位儒家弟子之問,快速給予回應著。
“可是……北地郡守終究在施展策略穩定北地的局勢。”
“狄戎畢竟是狄戎之人,為諸夏之敵。”
儒袍束冠,模樣清秀,年不及二十,周身閃爍淺淺的玄光,身側的大地上矗立一柄長劍。
聞魯勾踐之語,輕輕搖搖頭,對于毒殺北地郡郡守,自己是不贊成的,奈何眼前幾人認同,自己也無能為力。
欲要改變秦國的霸道,施行仁禮之道,這等做法只會適得其反。
“劉畢,如今我等已經做下如此之事,接下來當謀后側。”
“若然你族兄劉季在此,以他的性情,怕是會欣然提劍殺伐,可惜,他此刻在魏國做事,不能夠隨我們前來了。”
旋即,又是一人朗笑出言,于劉畢的謹慎,略有安慰。
“盧綰,你與劉季當初也是在馬公書院一學儒家之道的,如今卻也如此了。”
劉畢搖頭而嘆,此行儒家前來的弟子不少,諸夏儒家雖然尊小圣賢莊為儒家正宗,但諸夏其余的儒生各行其道,各有道理留存。
念及一路從楚國江東沛縣前來于此,只為能夠令山東諸國多一些喘息之機,他們雖力弱,逆轉隴西兩郡局勢或可不行,但禍亂一二,還是不成問題。
如今北地郡郡守身隕,不出意外,北地郡接下來必然震蕩,如果秦國沒有派遣得力之人,北地郡的局勢只會更糟糕。
這……正是他們所希望看到的。
“哈哈哈,儒家那套東西我與劉季雖學了甚久,但終究不合己身性情。”
“十年前,劉季便是追尋信陵君去了,盡管信陵君故去,但魏國還是有人欣賞他的。”
“至于我,算是在儒家的俠士之人,哈哈哈!”
盧綰放聲大笑,似乎也被劉畢勾起往昔回憶,少年之時和劉季一同學習儒家之道,如今所走卻都非儒家之道,還真是有趣。
看著面前的劉畢這般模樣,也許,有些人天生適合成為儒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