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后的那些日子便只見容妃白天帶著祺穆逛逛御花園,一起蕩秋千,放風箏,下廚給祺穆做些他愛吃的飯菜。
祺穆自然是很高興,母妃再也不逼著他學習了。
夜里容妃便會熬夜做些針線活,不知不覺已經給祺穆做了滿滿一木箱鞋,大的,小的,看著被填滿了的樟木箱,心滿意足的蓋上了蓋子。
小麂對于容妃這種反常的行為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娘娘,您怎么給殿下做了這么多鞋,都能穿到殿下冠歲了吧。”
容妃道:“慢慢留著穿吧!總想給他留下些什么,他年紀還小,我怕將來有一日他會忘了我的模樣!總要給他留下些念想,讓他記得有過我這個娘親!”
蓋好箱子容妃緩緩走到榻旁,飲了幾口茶后又拿起一旁繡了一半的荷包,剛放下鞋子又開始繡荷包,這些日子她手里的活一刻都未停過,已經過了亥正了,還要接著忙。
小麂眉頭緊皺:“娘娘,您怎么忽然說起這些…”
小麂的話還未說完,門口便傳來一聲尖細的聲音:“容妃娘娘,太后有請!”
本是一個寧靜的夜晚,將滿的月亮散發著如水般清涼的光,花鳥也睡了,萬籟俱寂,一切都那么安靜祥和。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劃破了夜的靜謐,好像在一個漂亮如水的絲綢上劃了一個口子,不合時宜的讓人討厭,卻又讓人不能忽視,聽到聲音容妃眉頭緊鎖思索了片刻,便示意小麂讓門外的人進來。
“進來吧!”小麂在收到容妃的示意后方道。
小太監推門進來行了禮,道:“容妃娘娘,太后有些頭疼,難以入睡,說還是您按的手法解乏,這不,奴才斗膽夜里還來叨擾娘娘,希望娘娘您能跑一趟!”
小太監一進門容妃便認出了他,即使是很不起眼的人,只要見過一面她便都能記住,她能記住與她有過交集的所有人和他們身邊的每一個近侍。
“好,公公先行,容本宮換洗一下,馬上就去!”容妃道。
“是,那奴才就先行告退了!”小太監說完便退下了。
容妃眉頭緊蹙站起來,緩緩的走到書桌旁邊,思索片刻,便坐下來開始寫些什么。
小麂心里不好的預感更加強烈了,焦急的問:“娘娘,您怎么不去換洗,反倒在這寫什么字?”
容妃并未回答,繼續寫,只留小麂在一旁空著急。容妃寫完把信裝在信封內,又從榻上的枕頭旁拿了一個小盒子,把繡了一半的荷包放到盒子里,一并交給小麂,嚴肅道:“今夜我說的所有話你都要一字不落的記住,刻在心里。”
小麂接過盒子握在手里,容妃緊緊握住小麂的手:“倘若將來穆兒真的圖大業,那便等他長大立府,大業有所成之后再交于他,切不可過早交于他,倘若他不圖這大業,便一把火把這信和這盒子都燒了吧!”
“那娘娘您呢?以后您自己告訴殿下不就好了,您交代奴婢這些做什么?”小麂急的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