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錢做什么?”
“不做什么,奴婢還能做什么?給了奴婢錢都不知道去哪花,而且......奴婢就不到一百兩銀子,也不知道能買些什么?”
“你有一百兩?”祺穆有些驚訝。
“是啊,每年六七兩的俸祿,這些年奴婢一文錢都沒花過,也不知道去哪花,加上奴婢之前攢的一些錢,差不多吧!”
小麂完全不知道任何東西的市價,對錢也沒有概念,只知道錢是個好東西。祺穆倒是從書上看到過,歷朝歷代的稅負,糧食和其他東西的市價書上偶爾也會提到,他知道一百兩不算小數目了,不過以前他沒有爵位,也沒有俸祿。
“你攢的銀子不少嘛!”祺穆道。
“可是奴婢攢了這么多年才不過一百兩,皇上一賞就賞了殿下千兩,奴婢得一輩子才能掙到那么多錢!”
祺穆一笑,毫不猶豫道:“那就送你了!”
一千兩,正好是她口中一輩子的錢。
此前他什么都做不了,既然現在能有東西讓她開心,那就把能讓她開心的全都送給她吧!
小麂兩眼放光,嘴角都要揚到耳根了,道:“真的嗎?”
“我何時騙過你!”
“一千兩都給嗎?”小麂臉上已經不可遏制的帶上了笑意,眼里盡是期待的望著祺穆。
“都給!”祺穆看著小麂,眼神溫柔,嘴角含笑。
小麂立刻開心的蹦了起來,笑聲傳遍整個小院,傳出甬道,消失在上空。
祺穆從未見她如此開心過,雖然他的心底有些苦澀,可是看著歡蹦亂跳的小麂,臉上還是不由自主的帶上了真切的笑意。
接到旨意后祺穆日日難眠,他心里壓的事情太多了,他這么多年的隱忍,不甘,母妃的冤情,還有現在的任人擺布身不由己,還有小麂......
小麂也夜夜輾轉難眠,眼看馬上要離宮了,她一直在想該不該告訴張全自己的身份,這么多年的交情,自己卻一直未向他坦白過,離宮后可能一輩子都見不到了。
可是全天下的人都認為殿下安分守己,在殘玨院住了近十年,倘若張全知道她是殿下的人,豈不就認定殿下這些年并不十分安分,況且,她還從他那里拿了藥罐,他定會對殿下是否真的體弱智弱起疑心。
她不是信不過張全,只是事關殿下,有萬分之一的可能她都要小心。
不過在離宮前還是要去道別,除了祺穆,在這宮里,她只有他一個認識的人了,而且他們相交多年,張全也是真心待她。
這天夜里祺穆在房間聽到開門的聲音就知道定是小麂又跑了出去,他起身走到窗口看著小麂留給他的背影,自知道自己的婚期后,看小麂的眼神里也似帶了些隱忍。
小麂到了菜地等了沒一會兒張全也到了,在暗夜中坐了許久小麂一句話都未說,張全覺著奇怪,往常她總是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今日卻一句話都不說,難道又有什么難處了?
張全問道:“怎么了?可是缺了什么難找的東西?告訴我,我托人從宮外帶進來。”
張全對她越好,她越是愧疚:“你為何對我這么好?”
一句話把張全問的愣愣的不知如何作答。
“這些年我瞞了你很多事情,你甚至連我的名字都不知道,你卻還對我這么好!”
張全一笑,原來又是這事:“這些年我師傅一直對我口傳心授識人的方法,我又在皇上身邊伺候了幾年,誰好誰壞我自然一眼就能分辨,你瞞了我這么多年,我從未怪你,因為我知道你是宮里難得的好人,而且我知道你未曾誆騙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