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會……
“抱歉,重來,不對,不是這個感覺,我的錯。”
“繼續……”
“……”
“……”
臺下的愛德華等人默默地看著臺上的陸遠。
他看到陸遠一次次失敗,一次次重來,似乎異常的不滿意。
陸遠額頭逐漸開始流出了汗水,汗水侵濕了他的眼睛,但陸遠的眼神卻異常平靜和嚴肅。
前面幾次,愛德華還是能夠聽出一些瑕疵,但是后面的幾次,愛德華甚至都沒聽出《命運交響曲》里面到底有什么問題,甚至,他也沒感覺陸遠的指揮有什么問題。
但是,陸遠卻一次次地叫停,一次次地覺得不對勁。
他從陸遠的眼神之中聽出了一股無比強烈的偏執,偏執之中,又充斥著不滿意。
貝納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問題了。
但他還是默默地看著陸遠,交響樂團的其他人也一遍一遍地跟著陸遠的聲音和節奏努力著。
……………………………………
第一天的排練是很不成功的。
《命運交響曲》第一樂章都沒有結束就被一直叫停之中度過了。
所有人都滿頭大汗。
但是,很奇怪,所有人都沒有任何怨言,反而默默地收拾著自己的譜子,認真地琢磨了起來。
在他們看來,足以載入音樂歷史的東西,注定是不容易,而且在他們心中陸遠的地位無比的崇高與神圣,他們感覺到的只有榮幸,以及對陸遠這種精益求精的更加贊賞,至于其他的負面情緒。
他們沒有。
貝納也是一樣。
當夕陽降臨到這片大地上的時候,陸遠收拾完東西走出了維也納國家歌劇院。
“你好,陸遠先生,請問你對《命運交響曲》未來怎么看……”
“……”
“你好,請問你對好萊塢那邊新銳導演攻擊你的事情怎么看……”
“……”
“你好,你能說說這一次排練的結果嗎?能透露一下嗎,我們能給你做一個專題嗎?”
“……”
數不清的記者洶涌而來。
陸遠看著這些記者以后,并沒有像之前一樣一聲不吭離開,而是露出非常親切的笑容,一一地跟記者解釋著一些東西。
夕陽下,陸遠的笑容非常有感染力,本來想趁機搞事的記者在看到陸遠這種感染力與笑容以后,他們不自覺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陸遠并不知道好萊塢那邊和華夏那邊的情況,在聽到一個叫賈克斯的導演攻擊自己,疑似在引戰之類的話以后也并不怎么在意。
從出道至今,這些亂七八糟攻擊自己的情況實在是太多太多了,現在這些東西在陸遠看來連回應的必要都沒有。
當接受完采訪以后陸遠徐徐地坐上車,隨后看著洶涌的人群以及遠處的那一條萊茵河。
他閉上了眼睛。
……………………………………
接下來的幾天里,排練一直都不成功,第一樂章成功后,又卡在了第二樂章。
事實上,陸遠讓交響樂一直從第一樂章演奏到最后一個樂章。
從頭到位都沒什么問題。
可是陸遠總是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頭。
這種不對勁的情緒一直在陸遠的心中纏繞。
白天,陸遠一直呆在金色大廳里,晚上,陸遠又會很努力,如同海綿一樣開始補充著各種各樣的知識。
王矜雪也注意到自己丈夫的不對頭,好像從第一天排練回來以后,陸遠又開始像換了一個人一樣……
你說他著魔了也不是,整個人看起來和平常沒兩樣,但是,你說他沒著魔,王矜雪又感覺陸遠身體里似乎有什么偏執的東西開始被激發出來了一樣。
等到八月八日傍晚的時候,王矜雪終于來到努力準備的陸遠旁邊。
“陸遠……”
“啊?”
“你有沒有感覺你不對勁?”
“不對勁?沒有啊。”
“真的嗎?”王矜雪注意到了陸遠眼神之中的血絲。
她更加確信了。
“……”
陸遠起初回過頭認真地看著王矜雪,覺得沒什么地方不對,但隨后在王矜雪淡淡的,又帶著溫柔的眼神注視下,陸遠終歸是默默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