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6向我開炮!祖國萬歲!
少年起身就跑,見戰友要開槍將其射殺,卡拉漢連忙阻止道:“別開槍!他還是個孩子,他沒有武器!”
卡拉漢大聲向身后的戰友們建議道:“我們把他包圍,活捉他吧!”
少年不停地奔跑,嘴里嘰里咕嚕著吼著些什么,一直都沒有停下。
看上去像是被俘虜之前絕望的吶喊。
“他好像背著什么東西!該死的,那是一臺步話機!他在向他的上級匯報坐標!”
“混蛋,快,干掉他!干掉他!”
美軍軍官意識到不對勁,連忙下達口令。
砰砰砰砰——
接連的槍聲響起,少年被流彈打中了,倚在了樹邊。
但是已經晚了。
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
無數發炮彈密集的像暴雨冰雹一樣傾瀉而降,沖上陣地的那一百多號美軍被炸得身首異處。
少年所在的位置也被炸了一個大大的彈坑。
麥卡拉漢回憶道:“那是我一輩子揮之不去的夢魘,慘烈啊,太慘烈了。我為了去救護我的戰友,當場被炮火給炸暈了過去。當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被埋在土堆里了。我隨手抓了一把土,里面有二三十塊彈片。”
“那個中國士兵所倚靠的那截一米來長的樹干上,有一千多個彈片和彈頭。那波轟炸過后,整個陣地上只剩下三個幸存者:一個雙腿被炸斷,右臂被炸殘;另一個被炸的雙目失明,雙耳炸聾;還有一個是我,左腿膝蓋以下全被炸沒了。”
卡拉漢追悔莫及,他非常態自責。
因為他對那個中國士兵的手下留情最后釀成大禍,他的百余名戰友魂斷異國,客死他鄉。
卡拉漢非常郁悶和惱火,他沒想到自己的善意之舉導致了那么多戰友丟掉了生命。
那個中國士兵根本就不領情。
在醫院接受治療期間,他常常從惡夢中驚醒。
他原本以為安裝上假肢之后,就可以睡個好覺了。
然而事與愿違的是在黑夜里,每當他閉上眼睛,那一幕幕都會浮現在他的腦海里。
直到后來,他到了中國,見到了當年參加過上甘嶺戰役的老兵,提及此事。
老兵道:“麥?卡拉漢先生,你說那個志愿軍戰士吼著些你聽不懂的話,現在我可以給我你翻譯一下,順便講一下當時的情景。8251,是那名戰士的代號。”
8251:“天津二號!天津二號!敵人又上來一個連,目標0號,快開炮!”
團長:“8251,你要保持體力!”
8251:“不要管我,快打擊0號目標!敵人又從洼地上來了,快打!快打!”
團長:“8251,你的地堡墻土有多厚?”
8251:“天津二號不要問,快打!”
團長:“8251,敵人距離你有多遠?”
8251:“70米,50米,30米……再近些!”
整個指揮部里,回響著報話機里傳出的聲音,所有的人都在擔心陣地上的8251。
突然,戰士連代號也不用了,直接呼叫:“團長,我的地堡被包圍了!快打我的地堡!”
老兵對卡拉漢道:“8251能連代號都不用了,那時一定是你們沖上了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