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箏覺得有趣,便聽了一耳。
聽聞這啻家女兒千嬌百媚,身份尊貴不說,還特別的知書達理,更是一個極其孝順之人。
當初自己母親病重,巫師前去探望,說是要飲至親之血,便能好轉。
她便毫不猶豫的拿起短匕,割了自己的手腕,足足備了一碗鮮血,奉送在母親榻前…………。
聽著仆子們夸的這樣好,想來是頂優秀的人物,羽箏不經欣賞起這樣的人來。
但當仆子們興奮的說起璽潤與啻家貴女納親之事時,羽箏突然從樹干上坐了起來。
她捂了捂耳朵,再次仔細認真的聽來。
果然沒有聽錯,仆子們也正繪聲繪色的說著啻家貴女與璽潤的如何如何般配之語。
羽箏心情突然跌落谷底,瞬間紅了眼眶,她雖有不可置信的心思,但仆子們的每一句話卻字字扎心。
此時的她,突然想起璽潤當初說過的話,終于明白他為何要為她置辦別院,還要這么多護衛守著自己。
甚至不讓自己出府半步,是怕自己破壞他的婚禮,還是怕自己給他丟臉,還是說,她這個人就是拿不出手見不得人。
他要求自己不能誆騙他,可他自己不也正做著誆騙她的事么?
想到此處,羽箏突然流下一滴淚來,猶如心碎了一地的聲音,時時提醒著她,是璽潤欺騙哄了她。
他高高興興與別的女子納親,那么她,到底算什么呢?一個妾室?
羽箏內心痛苦的掙扎著,趕緊縱身躍下,將仆子們唬了一跳。
只見她猛然拽住一個仆子,再三確認的詢問一番。
而仆子們也都老實回答,雖說有些懼怕羽箏,但也扛不住清二白的金錢誘惑。
故而才頂著性命,刻意來到羽箏身旁,講起璽潤納親之事。
在得到仆子們的肯定之后,她突然急火攻心,噴出一口鮮血來。
她將一生都托付給了璽潤,連同報仇之事她都放棄了。
為了能與他好好過上長久日子,和他白頭偕老,便將家族之仇,村落滅門之案,幾位師父的死因之謎,她都為了他拋擲了腦后。
可自己得到的結果又是什么呢?
仆子們瞧著她都吐了血,還癱軟在地,害怕出人命被璽潤問罪,趕緊逃命似得跑不見了人影。
而從暗處冒出來的清二白,望著她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樣,心中泛起一絲得意的笑容,這——就是他想要的結果。
隨著他將一堆錦帕跟巴掌般大的雕像扔給她后,清二白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羽箏翻來覆去的翻看每一個錦帕,所有仕女圖人物都是璽潤師父的模樣,連同每個雕像,也都是璽潤師父的模樣。
她——終究只是一個替代品罷了!璽潤愛的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
此刻羽箏猶如一個沒有靈魂的行尸走肉,她獨自游蕩到臥房,想要好好打扮一番自己的儀容。
縷著自己的長發,捂著自己的臉頰,特意摸了摸自己那精致的五官,突然覺得,竟不像是自己的。
此時此刻,她只覺得“替代品”三個字總是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