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靈氣充沛感覺令她一掃之前的抑郁。誰能想到完全沒有人工痕跡的這面石壁,竟然是一道天然的障眼陣法。
她忙喊道:“前輩,這后面有其他空間...”
一轉過頭,只見九音在自己面前放大的臉,以及它身后,不知什么時候追隨而來的一根石矛。
——那長矛之上綠光瑩瑩,顯然是淬了劇毒。
她不由得脫口叫了一聲“小心”。
然而還是晚了,那根長矛穿透九音的身體,抵到她的左肩,她只覺得疼痛難忍,一瞬間像是被數萬只螞蟻同時咬上。
她只來得及伸手往那持矛的身影——一個模糊的鮫人身影上拍了過去,緊接著她就被九音攬在懷里,一并抱著撞進狂風之中。
一人一妖徑直從萬丈高空落下。
好在落地之前,李薛蘿祭出自己還不及淘汰的低階飛行法器——一片柳葉托住兩人的身體。
但即便如此,她并沒有放松,在柳葉破碎之前,強行驅使其碎片離開此處。
他們剛剛離開,一個持著長矛的鮫人身影從天而降,環顧四周之后選了一個方向,也跟著消失不見。
李薛蘿看了身后沒有追兵,依舊一口氣飛了數里,最終在柳葉徹底報廢之際,選了一個背風的地方設置了禁制,才扯開一角衣服察看自己肩膀上傷口。
旁邊九音一言不發看著她的舉動,忍不住眉角跳動,人類女修都是這般奔放的嗎?
李薛蘿沒發現它的異常,專注在自己的傷口上。
不看不知道,原本雪白無暇的肌膚全都變成烏青,皮下血肉也像是從里頭開始腐爛。
她伸出手指輕輕一摁,一些膿液從傷口處滲出來,更為詭異的是膿液所沾染的肌膚,也開始生出密密麻麻的類似的水泡。
而那水泡傳來的那種刺疼,和她左手常年飽受的痛苦相似,甚至有過而不及。
好強悍的毒!
但是此刻她得慶幸,自己是醫修。這種毒雖然很棘手,不能一次性了清,但是她能治。
涉及到自己擅長的領域,李薛蘿還是很自信的。
她從儲物袋中拿出來兩枚丹藥,給了自己一顆,不忘記另外一顆放在九音唇邊,九音順從的含住。
它顯然比自己傷得更重,但是愣是沒有哼一聲。這令李薛蘿生出欽佩。
只是在含住丹藥的瞬間,這九音的臉扭曲到變形,臉上羽毛突顯,幾乎維持不了人形。
“若不是我們有契約,我都要懷疑你想直接毒死我。”它太陽穴處青筋暴露,連聲音都變了腔調。
醫修的修為是依靠一點點的醫治經驗堆積上去的,如何更快更好的緩解病患的痛楚,李薛蘿自認為是花了心思的。然不知道是什么緣故,但凡經她手調制的丹藥、湯藥、藥劑,藥效好得驚人,卻也帶有一種常人不能接受的苦澀滋味。她的摯交好友顧遙雪也曾說,這些丹藥的滋味好比刀山油鍋,若非求醫無門,逼不得已都不會輕易吃上第二回。
此刻李薛蘿訝然,難不成她煉制的這丹藥口味,連妖獸都受不了?
一時間說不在意是不可能的。
不過她向來容不得他人說自己丹藥的壞話,臉色一板,冷冰冰道:“這粒解毒丹能抑制毒素,免得它在你體內四處游走。你若是不需要,吐出來還我就是。”
“呵。”九音輕笑一聲,這丹藥入口即化,它就是想直接摳出來也來不及。
耳邊鮫人的歌聲拔了一個尾音,吸引它的目光越過樹林,落在不遠處的城池上:“不知為何,我總感覺這四周十分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