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時薛仁奎的心理漸漸發生了變化。
薛瑩在病痛折磨下,苦不堪言,一直以來最大的心愿就是尋求解脫。薛仁奎最開始堅持治療,到后來始終不見成效,每況愈下,全靠自己一身靈力助其維系著生命。
眼見女兒日漸消瘦形容枯槁,飽受身體和精神的雙重折磨,漸漸地他也萌生了放棄的想法,甚至想親自動手幫她解脫。
在這種情況下,靳燕反而認為更加應該試一試了,死馬當活馬醫了。
于是更加極力舉薦莫奇,甚至不惜夸大其詞,說莫奇的丹藥能醫治百病,能起死回生,化腐朽為神奇。
而偏偏這時候,正和教戚長老舉薦了另一個煉藥師,叫做應丹生,名字就取得特別霸氣,也說他的丹藥能治百病,能起死回生。
薛仁奎猶豫再三,決定再試最后一次,讓這兩人都來,成與不成,都讓這兩人試最后一次。于是讓靳燕傳令莫奇,讓戚長老相請應丹生。
靳燕一路都在叮囑莫奇,失敗了不要緊,一定要冷靜,態度謙遜,逆來順受,對方要罵,就任由他罵,千萬不要還口,更不要頂撞薛仁奎。
莫奇隨意地敷衍著,卻在想著該煉制何種丹藥去幫薛瑩治病。如果是病,那么只需一顆百病丹,但她又說什么先天元氣不足,似乎又不是病,那就試試元氣丹。如果這兩種丹藥都不行,那恐怕自己也沒辦法了。
玉霞山,處于北境西部盆地,從盆地中心拔地而起,更顯得鶴立雞群,相隔遙遙,就能看見半截山峰昂然穿透云層,輕盈的云霧飄渺,似輕紗披在郁郁蔥蔥林木之間,顯得出塵脫俗。
靳燕和水靈駕輕就熟地穿梭于林木之間,穿過結界,然后落在一個紅墻碧瓦雕梁畫棟的庭院外面。
這里是薛仁奎的私人住宅,靳燕上前敲門,片刻之后,門開了,一個方臉闊額紅光滿面的中年文士出現在門后,眼神里有些許焦慮。
靳燕和水靈雙雙行禮:“拜見教主!”
原來薛仁奎聽了靳燕的描述,沉寂的心似乎又燃起一絲希望,決定親自前來迎接。
薛仁奎說聲免禮,繼而又滿眼疑惑地望著水靈:“這位是……”
“我是水靈,拜見教主!”水靈拜倒在地。
撲通一聲,薛仁奎栽倒在地。
薛仁奎狼狽地翻過身來:“你快起來,你不用證明,我相信你是水靈。”水靈笑嘻嘻地站起來,薛仁奎才緩緩爬起來,還是滿眼震驚:“你這丫頭幾日不見變化怎么這么大?”
靳燕不失時機地指了一下莫奇,說道:“稟教主,水靈面容變化,正是這位煉藥師神醫妙法之功,不僅如此,我還親眼見證一個渾身是傷的人,在服用他的丹藥之后,片刻時間傷口就愈合,近乎奇效。”
這時薛仁奎才將目光望向莫奇,上下打量一陣,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之后,說聲:“快請進吧。”便側過身,將三人讓進院里,關好門后,又當先帶路,帶著眾人穿廊過廳,幾轉幾回,進入一個房間外。
是薛瑩的閨房!
水靈和靳燕都止步于此,薛仁奎示意莫奇跟著自己進去。莫奇卻有些犯難了,自己進去又能做什么呢?自己只是于丹道一途略懂一二,而于醫道是一竅不通啊。薛仁奎帶自己進去無非就是想讓自己看看她的癥狀,推測一下得的什么病。可是自己哪里看得出她是什么病啊?他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就不該來這一趟。
但薛仁奎開了門,莫奇不由自主地跟了進去,像有一股鬼使神差的力量把他推了進去。
窗臺上、桌面上都擺滿了花,花香四溢,香氣撲鼻,卻仍舊掩蓋不住一陣陣淡淡的藥物氣味。除了花,房間里幾乎沒有其他擺設。
聽得有人進來,帷帳輕輕動了一下,透過輕紗帷帳,依稀可見里面棉被攤開,一個人躺在棉被下,只露出一個頭,長發遮住側臉,是一個年輕女子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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帷帳又動了一下,似乎薛瑩想要爬起來,卻沒有成功,薛仁奎三兩步走過去,拉開帷帳,輕輕將薛瑩扶起來,莫奇一看嚇了一跳,看了一眼就不敢看第二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