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記得了。”朱桂想都沒想,隨口說道。開國第一大案,一下子干掉了三萬多人,就連開國第一功臣、皇帝的親家李善長都沒有幸免,這么大的事,但凡經歷過的人,沒有一個會忘記的。
“你是說,常茂之死跟這個有關?”朱桂似乎明白了點什么,忙帶著一臉求知欲問道。
“嗯。”徐妙莐點了點頭,沉吟了一下,又接著說道:“當今圣上以布衣之身掃平四海,英明神武,天下歸心。”
“但是,前年的那場大殺戮,確實把開國功臣們殺怕了,就連當年的帝國柱石李善長都沒能幸免,天下哪個開國功臣不噤若寒蟬?”
“王爺您想。常茂為人本來就暴躁無常,此去龍州又是因罪被貶,而他到了龍州之后,不但不反省自己的錯誤,反而變本加厲,欺壓當地的土司,插手當地的政務。您想一下,這些事情若是讓皇上知道了,能有他的好果子吃嗎?”
朱桂一瞬間明白了,老朱啊老朱,你也確實太狠了點,手下的那些兄弟們若是都想造你的反,你的江山還能穩固嗎?有些事情,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算了,得饒人處且饒人嘛,便道:“我明白了。所以常茂見李善長等人被殺,害怕皇上追究他的責任,落不下好,就想了這么一個金蟬脫殼之計。”
徐妙莐點了點頭,淡淡地說道:“依臣女來看,是這個樣子。否則他好端端地怎么就死了?他的三個兒子好端端地怎么也一下子都死了?常茂估計是真怕了,寧可不要開國公的爵位,不要世間的榮華富貴,也要換個身份隱姓埋名,以求他和他的后代能平平安安地生活。”
哎,常遇春若是泉下有知,是該有多心酸啊。
聽完徐妙莐的分析,朱桂心頭忽然泛起一陣酸楚,常遇春為了大明的天下立下了汗馬功勞,可是他的后代如今卻要靠著東躲西藏過日子,這叫什么事啊?這讓天下,這讓后世,該怎么看我們朱家?
“那你讓我在這件事情上做文章,到底是什么意思?難不成......”朱桂可不想去把常茂挖出來,不用想都知道,他一個大活人能人間蒸發,常家的人,甚至是藍玉肯定都是下了功夫的,自己要是把常茂找到了,給他按了一個欺君之罪,那不是把常家和藍家得罪死了嗎?
寡人將來可是要靠他們輸送武將的,自斷財路的事情,是不能干的。
徐妙莐搖了搖頭,別有深意地一笑,道:“王爺,您還是沒有完全明白。您想啊,陛下真的就想把常茂找出來,定一個欺君之罪嗎?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他最近怎么不提這件事了。這是他老人家一貫的風格嗎?”
“對啊。”朱桂恍然大悟,暗罵自己榆木腦袋,連這么簡單的問題都沒有想到,還得靠自己的寶貝老婆提醒。
“父皇肯定是有意放常茂一馬的,畢竟他沒有什么大錯,常遇春將軍對大明忠心耿耿,為大明的基業立下了汗馬功勞,父皇怎么可能忍心殺他的后代?可如果將常茂的欺君之罪坐實了,那不殺也得殺了。所以父皇現在也很為難,一時找不到處理得辦法,只能撂在一邊冷處理。”
“殿下英明。”徐妙莐福了福身子,微微一笑,盈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