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被家里人長期摧殘打壓,反倒死心塌地維護家里人的姑娘,白筱筱見得多了。
所以要完成任務,不僅僅是要給周婉找門好親事,還得防著周玉再來搗亂。
再說,到底什么樣的好親事對周婉來說才算是好親事呢?
白筱筱想了一晚上,頭都要想禿了,早上起來頂著兩個黑眼圈,找了紙筆,寫了幾條準則。
一得家境寬裕但不能太富裕。這是基本的生活保障,至少得能讓周婉一輩子吃喝不愁生活無憂。可也不能太富裕,以周婉的本事,太富裕的人家她根本駕馭不了,到時候就是禍不是福了。
二是這男人得頂天立地,但還不能打老婆。也就是人得有責任心,挑得起擔子拿得了主意,但不能有暴力傾向。
要是遇上一個軟弱無能沒主意,什么都指望妻子出頭的男人,那周婉這日子只能越過越艱難,以周婉的老實性子,說不定夫家也會被親爹后娘拿捏在手心兒里。
這么一琢磨,合適的人家還真不好找。
翻遍了冊子,等待說親的男人無非兩種,有本事脾氣大的,沒本事還橫的不行的。
但凡有那家境好本事好脾氣又好,樣樣皆上乘的男子,早就被有眼光的女方先下手為強定下來了,根本輪不到官媒婆來說。
“哎,姬月你這是坑我呀,我到底要給她找個什么人家才算是讓她這輩子不遺憾?”
“你們女人啊,這輩子怎么過都會遺憾的,這你還不知道?你只要確保她這輩子比上輩子過得好就行,我的要求沒那么高的。”
姬月對白筱筱的疑問表現出了極大的寬容。
“你這么說我就放心了。”
白筱筱合上冊子,叫白箋箋起床,給他洗臉梳頭,準備送他去蒙學。
此時天剛剛亮,隔壁院子卻傳來叮叮當當的聲音,在這大清早的相當擾民。
好在白家住的這塊兒本就是底層人民的聚集區,誰也沒那個一覺睡到大天亮的福分,倒也沒人抗議,大多都只是瞥兩眼匆匆而過。
白筱筱也瞥了一眼,一眼就瞥到了高虎。
高虎腰上挎著長刀,正在比比劃劃指揮人修房子。
白筱筱翻騰了一下原主的記憶,左邊這戶人家原本是賣燒餅的,怎么好端端高虎跑這里來了?
不好的預感習慣性地涌上心頭,白筱筱丟下梳頭梳了一半的白箋箋,小跑過去打聽:
“高大哥,你這是給誰家修房子?”
“當然是給我主子修房子啊,主子說了,長久在縣衙住下去怪打攪蔣大人的,大家也都不自在,索性置辦個院子——要說也真是巧,居然和白官媒是鄰居!”
高虎很詳細地解釋了一番,為表真誠,還對白筱筱露出了八顆牙的笑容。
“真巧……”
白筱筱差點兒哭出聲來——
巧個毛線啊!
那神經病就是沖她來的!
她不想被楚弈恒看上,她也不想給楚弈恒做小!
白筱筱當機立斷,回頭收拾了幾件衣服,撈起披頭散發的白箋箋,撒腿就跑:
“箋箋,這些日子你跟著朱老娘,姐姐要去遠處當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