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宮闕緊緊地捏著胸口的衣襟,額角滲出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砸在地上,不聲不響。
是天罰么?懲罰她動用法術。
可此前明明沒有這種感覺的……
宮闕面色慘白,消瘦的身軀不停戰栗著,絞心刺骨的疼痛遍布她的全身,一陣又一陣,疼痛感翻江倒海地朝她襲來,想要將她吞沒。
她略微偏過頭去,偷偷觀察著宮麟的神色。
還好,他仍埋首于案牘中,不曾抬頭看她。
暗自松了一口氣,宮闕知道,可能以后自己都不能再用法術了,這一次是警告,那下一次就不知道會是什么了。
過了許久,她才從那陣疼痛中安然抽身,轉身,眼睛轉也不轉地看著宮麟批奏折。
許是宮麟怕她悶,叫人找了一些小玩意兒給她。
“父皇,這些東西都是從哪里來的呀?”宮闕擺弄著手中的撥浪鼓,笑容天真無邪。
宮麟忽地噎住,但隨即,他便露出了一個笑容,溫聲說道:“這原本就是要給遲遲的,只不過父皇忙忘了而已。”
“是這樣呀。”宮闕翻來覆去地看這面撥浪鼓,終于,她發現那鼓的下面刻了個漆金小字——
“瑤”
看來,這東西當真不應該是她的。
宮闕垂下好看的眼睫,默默笑了下,將那面小撥浪鼓放在了袖子里,轉而又去看另一個瓷娃娃。
如果她猜得沒錯,這下面也應有個字,她將那瓷娃娃倒過來一看,忽地笑了。
這次,是“瑾”。
這兩個都代表美玉,想必應該是一對名字,既然這么長時間都存放在這里,想必應是送不出去了吧。
又想起玉兒口中的那個傳言,宮闕一下子明白了這東西的原主人是誰。
“對了父皇,遲遲怎么不見母后陪在您身旁呀?”宮闕玩著手中的瓷娃娃假裝不經意地問道。
宮麟的筆微微一頓,解釋道:“你母后身子不好,要靜心在坤寧宮養著才行。”
“哦,原是這樣呀。”宮闕拍了拍那瓷娃娃的頭,卻不想一縷魂魄忽地鉆了出來。
我丟!
嚇得宮闕趕緊在他開口前給他塞了回去。
“父皇,這些東西遲遲能拿回去玩嘛?”宮闕捂著那瓷娃娃,聲音嬌俏,“父皇放心,遲遲不會玩壞的,遲遲一定會好好保護它們的。”
宮麟看了看她手中的那兩個物件,眼底有一絲復雜的情緒閃過,旋即又恢復如初:“遲遲想要便拿去玩吧。”
宮闕大喜:“謝謝父皇!”
說完,她趕緊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
“呼——”
待到無人之處,宮闕才算是松了一口氣,將捂在瓷娃娃中的靈魂釋放了出來。
約么是個三歲半的男娃娃,此刻,他正用那雙大眼睛盯著宮闕的袖子,指著它道:“妹妹!”
宮闕:“???”
那鬼娃娃見她不明白,有些急了,指著她鼓鼓的袖子大叫道:“妹妹!妹妹!妹妹!!”
宮闕忽地想起了自己袖子中放著的撥浪鼓,掏出來,搖了兩下,沒反應。
“拍拍!拍拍!”那男娃娃忍不住指揮她,順便還嫌棄了一下,“遲遲!笨笨!!!”
宮闕頓時覺得自己拳頭硬了,但她畢竟還要注意一下形象。
萬一被人發現了她發火的樣子,那明天后宮頭號新聞估計就是——
“震驚!某位小公主竟然對著空氣拳打腳踢,這究竟是社會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不過話說回來,這小屁孩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懷著好奇的心,宮闕的小肉手拍了拍那面撥浪鼓。
果然,一個女娃娃的靈魂從鼓中鉆了出來,溫順乖巧,光是看著就惹人憐愛。
兩個小娃娃并排站在她面前,看起來就像是兩個年畫娃娃。
但下一秒,他們兩個不約而同的笑聲就惹得宮闕頭疼:“遲遲,妹妹!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