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有些雙方都明白的地方,沒有當做談買賣的籌碼,都沒說破。
施一知道眼前之人的確是那太青黃鳴,既然與畢東和小左描述的樣貌不符,那就說明此人有多副面容,城府不淺。之后黃鳴問及他的兩個前任如何了,施一如實相告,一位確實是被虎禾打殺了,屬于仗著太青名號降妖除魔的那種人,境界不夠口氣不小,臨死前都不信虎禾敢殺他,屬于求死之人。
至于第二任,沒死,但是出于個人緣故,也沒有想回太青的打算了。
黃鳴笑著問道,可是那竹枝傍身之人,施一沒回話,算是默認了。
心想你黃鳴什么都知道,還問我作甚?可嘴上客氣,說那本令師的修行法決,會雙手奉上。
黃鳴說家師另有其人,董錦是自家師兄。
施一心里雖不信此人是符降師弟,可面上越發恭謹。
后面才是真正的交易。
知曉黃鳴不會在蓉城待太久,承諾庇護他的家人最少五十年。所求之事,有兩件。
一是見到哪天見到那位四書先生,說兩句公道話,說施一算不上什么改邪歸正,起碼即刻起,與人為善,真正開始學著“做人”了。
二是自己跟腳特殊,所以證道機緣實際是在內澤的某處,一具尸身之上。尸身生前是自己主人,死在內澤后被后來人剝去身上法衣,輾轉幾手后開啟了靈智,才有了現如今的自己。所以冥冥之中自己能感覺得到,天生天養的自己的證道機緣是在內澤,尋到那處尸身,反客為主,溫養幾百年,甚至無需任何法決,都能修到丹田期,屆時如同常人,真正行走天地無異。
四書先生已經一腳跨入了內澤,留在路遙的另一張書頁聽到施一如是說,虛空跺了跺腳,隨后書頁瞬息來到二人身后,口中稱妙。
可把正在議事的二人嚇得不輕。
施一更是跪地磕頭。
四書先生言語中有些高興,“施一道友當初與我言語一番,藏私頗多啊,這等故事為何不早早說與我?”
“不敢與老神仙藏私,這就將我出身娓娓道來。”施一磕頭不止,正待對著那張徐徐燃燒的書頁言語,里面又傳來了四書先生的聲音,“來不及了,我這都到內澤了,下次再說。身旁的小道友,聊兩句?”
“恭聽老神仙訓示。”
“你身上的秘密想繼續藏著掖著,需與身旁這位借點東西,否則光指望那件近乎法寶品秩的老物件,可是回不去太青的。”
黃鳴心里一驚,趕緊躬身行禮,“謝過老先生。”
四書先生繼續說道“沒時間了,我知曉那符降就在內澤,可有什么話要捎給他?”
黃鳴略一思量,吐出兩個字“別死。”
紙張燃燒殆盡。
視內澤禁制如兒戲的四書先生一腳跨出,已經身在春丘上空,伸出左手,現出一根禿嚕毛的白色毛筆,右手一伸,口中稱“來!”
皮面最新的那本書籍早已命名的書籍躥出書箱,乖乖飛到四書先生手中。
大筆抹去那全劇終三字后,最后一頁的文字也漸漸模糊。
本來的結局應該是,自認為還有半個銜脈期神通的那件衣衫,狂妄自大,不知死活,被一位來自天澤大陸北域的玄青宗下宗弟子,活活打死。
老神仙越寫越得意,足足寫了六七頁才罷手。
說是創作,其實是等人,只是所來之人,并非自己等待之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