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文轉身看著她:“什么可能?”
“無盡之海被魔力風暴籠罩,海上是最先能夠觀察到魔力變化的地方,也是最容易受到魔力影響的地方,”提爾臉上帶著若有所思的神情,“那些風暴之子在海上已經太長時間了,或許……他們能夠感受到魔潮將至。”
高文的表情變得嚴肅,在嚴肅地沉默了半分鐘后,他才對提爾微微點頭:“多謝你的提醒。”
提爾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在水池子里擺了擺手,隨后上身一仰向后一倒,繼續用那種囂張跋扈的睡姿翻著肚皮泡在水里開始睡覺。
離開提爾的房間之后,琥珀才忍不住嘟囔起來:“魔潮,魔潮……要是這種東西不存在多好……每次有人一提醒,我都感覺渾身發毛的。”
“習慣了就好,我們當年離魔潮更近,”高文淡然地說道,“不管魔潮怎么來,人只要還活著,日子就還是得照常過的。”
“行吧,就像你常說的那樣,反正天塌下來有個高的頂著呢——你這么大個肯定能頂很久,”琥珀的耳朵抖了抖,暫且把魔潮的事情放到了一邊,“我是困得不行了,今天沒別的事了吧?”
“今天沒事了,”高文點點頭,“不過明天有事——你和我一起去一趟葛蘭領。”
在大軍出征之前,是時候大張旗鼓地去“接收”葛蘭領了。
……
高文?塞西爾的軍隊開進了葛蘭領。
旗幟鮮明,盔甲明亮的塞西爾戰斗兵在沒有遇到任何抵抗的情況下便進入了葛蘭地區,并很快將塞西爾的旗幟插在裂石堡的城墻上,在這座位于陡峭山崖頂端的城堡中,緊張不安的侍從和家臣們終于等到了這場“貴族戰爭”的“最終結果”——他們迎來了這片土地的新主人。
至少在那些不清楚全部真相的普通人眼中,事實是如此的。
自從這場徹底改變南境局勢的戰爭爆發,領地的女主人下落不明之后,裂石堡里的人就逃跑了三分之一,剩下三分之二的人在管家的強力控制下倒還維持著城里的秩序(當然,這中間少不了安插隱藏在城堡里的軍情局干員和鋼鐵游騎兵們的幫助),但相對穩定的秩序之下隱藏的卻是彌漫在整個領地上的緊張情緒。
對于那些不明真相的人,貴族聯軍慘敗的消息就是一個噩耗,這意味著他們很快就會成為塞西爾的俘虜和奴隸,土地會被劫掠,財富會被洗劫,而至于洗劫何時到來以及進行到什么程度,則完全取決于那位“暴怒的老祖宗”什么時候會騰出空來。
現在,那位老祖宗看來是騰出空了。
但他們所擔憂不安的“洗劫”是注定不會到來的。
身穿鎧甲的高文以威風凜凜的姿態進入了裂石堡,回憶起自己一路上看到的那些惴惴不安的葛蘭家臣和仆役,他就忍不住偷偷搖頭:羅佩妮?葛蘭顯然不可能把她和塞西爾的秘密盟約公之于眾,這座城堡里的人到現在還不知道其實他們的女主人壓根就是跟塞西爾站在一起的,自然也想不到塞西爾人根本不會動他們一絲一毫的財富。可惜哪怕到了現在,高文也不能對城堡里的大部分人解釋這一點,而且他還要完全控制住整個城堡,甚至控制住整個葛蘭領,以防止塞西爾軍隊進入領地之后真正情況的細節流露出去。
雖然磐石要塞里那幫傳統貴族幾乎可以說沒有什么情報系統,但他不能允許絲毫意外出現。
只是這微妙的緊張局面……著實有點讓人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