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金幣在王**手中也只能慢慢用來填塞圣靈平原上的戰場,與其讓它們無謂消耗,不如讓它們變成魔導工業的齒輪和杠桿。
琥珀眨眨眼,隨后摸著下巴:“那你現在要去干嘛?”
“去見見另外一批同樣救不了安蘇的人。”
魔導車穿過塞西爾城的行政區,穿過環形大道,很快便來到了位于城市西側的商人區,沒過多久,它便停在了一幢高大嶄新的建筑物前——
塞西爾的商人會館,專門用于接待巨商貴客的地方。
建筑物二樓的一扇窗戶后面,留著褐色短發的年輕貴族靜靜地看著街道上的動靜,在看到魔導車靠近之后,他后退一步,離開了窗戶附近。
房間內另有幾人,他們都穿著精致的絲綢或絨料衣服,別著胸針或帶著機械懷表,看上去皆是商人打扮,但從他們那極為警惕和凌厲的眼神以及舉手投足間的氣勢,便可以判斷出這些人不只是商人那么簡單。
其中一人看到褐發年輕人離開窗口,站起身詢問:“少爺,外面有情況?”
“不用擔心,是他來了,”褐發年輕人點點頭,沉聲說道,“只帶著一個隨從,應該很快就會上來。”
房間里的幾人略略放松下來,隨后和褐發年輕人一起來到房門附近,靜靜地等待著。
片刻之后,腳步聲傳來……
在商人會館的房間內,高文見到了那些特殊的客人。
在過去三天里,他讓維多利亞和其他王都訪客們參觀市場,參觀城市街頭,參觀一切安排好的地方,而他自己也沒閑著,他在做的事情,就是和這些特殊的客人接觸。
房門在身后關閉,高文看著自己面前的褐發年輕人,微微點了點頭:“貝爾克侯爵,看來你們聽從了我的建議,沒有亂跑。”
褐發年輕人——東境公爵塞拉斯?羅倫的長子,貝爾克?羅倫彎下腰來,以晚輩的身份對高文行禮,其他人也紛紛行禮,而在行禮之后,這個剛二十多歲便已經達到中階的年輕人忍不住說道:“待在房間里并不好受。”
“離開房間會更麻煩,”高文帶著琥珀在房間中央的沙發上坐下,看著同樣在自己眼前落座的貝爾克?羅倫說道,“東境公爵的繼承人出現在塞西爾城內,這可不是什么好信號,而且我相信維多利亞一定很樂意趁這個機會讓塞拉斯?羅倫痛失愛子——你可打不過她。”
貝爾克略有些別扭地動了動身子,盡管他很想控制好自己的表情,但他在這方面的功夫顯然不如維多利亞那么爐火純青:“您在領主府接待了王都派來的使者,卻讓我們藏在商人之間,這是……表達了您的態度么?”
高文忍不住笑了起來,他看著眼前的年輕人——貝爾克是個不錯的小伙子,禮貌,有天賦,很聰明,但顯然過于莽撞和缺乏經驗,他還不是很能掌握與人交涉的技巧,但考慮到他的年紀,也沒辦法把他和北境女公爵相比:“坦白來講,所謂的王**和東境軍在我看來都一樣,小輩打架沒必要非把家長叫出來評個對錯,但考慮到地理位置,南境和圣靈平原的聯系顯然比和東境要強得多,而且他們的這次造訪從很早以前就已經公開了。”
說到這他頓了頓,才接著說道:“而至于你們……我對你們保留有限的信任,這僅僅是看在安東尼?羅倫的情分上。”
“恕我逾越,但您遲早會看到的,我們才是真心想要拯救這個王國,”貝爾克一臉嚴肅地說道,“在圣靈平原沉溺于和平的王國貴族們根本意識不到危機,他們看不到提豐的變化,也看不到世界的變化,他們只知道徹夜宴飲以及搜刮走平民家里的最后一個銅幣,但我們知道——
“提豐正在改革土地制度,正在推廣教育,正在發展技術,整頓軍隊,開拓新地,他們的平民已經能每周吃到一次肉了,而我們的人民在冬天連黑面包都不夠。哪怕安蘇現在奮起直追,也很難追上提豐,我們唯一的出路就是迅速讓安蘇的權力集中到一個強有力的新王手中,讓提豐忌憚,哪怕只忌憚十年,甚至五年,我們都還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