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文看了瑞貝卡手中的卷軸一眼,輕聲嗤笑:“弗朗斯西二世承認我對康德領的實際統治,這只是順勢而為送個人情,而他把康德領東側的一片王室屬地當做禮物,則是希望塞西爾家族可以在談判期內保持‘安靜’。畢竟,雖然塞西爾家族已經離開了王國權力中心,可是我本人已經回來,在特定的情況下,我的號召力可能會給他帶來難以想象的麻煩……”
“不管怎么說,白給的誰不要,”琥珀用最言簡意賅的方式總結了這份文書的意義,隨后皺著眉,“不過國王就派了個匆匆忙忙的信使來送信也太不嚴謹了吧……雖然我不懂你們貴族那套麻煩死人的規矩,但再怎么說這也是國王跟公爵的交易,起碼不得有個冊封儀式什么的么?”
“低調地送來一封文書是弗朗西斯二世唯一能做的選擇,”高文笑了起來,“否則你讓他怎么辦?他一個七百年后的王室私生子,來冊封一個七百年前的先祖級開國大公?別的不說,冊封儀式上倆人面對面,他先鞠躬還是我先鞠躬?還是我倆一塊鞠躬?當年我跟查理見面都不必行禮,他弗朗西斯二世也不怕折壽!”
琥珀構思了一下那個場景的尷尬性,頓時倒吸一口涼氣:“……噫,好麻煩。”
“總而言之,這東西先收著吧,”高文擺擺手,“我還有另一件更重要的事。瑞貝卡,你知道……額,你應該不知道,你去把赫蒂找來。”
“什么啊?”瑞貝卡愣頭愣腦地聽著,聽到要把赫蒂叫來她頓時有點緊張,“祖先大人您不能跟我說么?”
高文斜了這姑娘一眼:“跟你說?你知道南境貴族譜系么?”
“……哦,那我去找姑媽!”
瑞貝卡風風火火地跑了出去,過了沒多久,赫蒂便來到了高文的書房。
這位氣質優雅的女士不但有著出眾的美貌和內政能力,而且在貴族和國王的那套規則上也頗為聰慧,一進來,她就首先開口道:“先祖,信使送來的應該是國王的冊封文書吧?”
“沒錯,康德領和康德東邊的丘陵地現在是塞西爾家族的了,但這不重要,”高文擺擺手,“我叫你來是跟你打聽一下,南境是不是有一個姓‘葛蘭’的貴族家族?”
“葛蘭?”赫蒂眉頭微皺,短暫思索之后便點了點頭,“是的,位于東北方向的葛蘭子爵——啊,現在是葛蘭女子爵在統治那片土地。”
“女子爵?”高文一揚眉毛,忍不住就想到了瑞貝卡——瑞貝卡也是一個女子爵,“前代葛蘭子爵把爵位傳給自己的女兒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