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給葉俏把玩了脈,這才有時間去擦頭上的雨水,他一邊接過阮芳遞來的毛巾擦臉,一邊道“不是大事,諸位放心吧,待我開幾貼安胎藥,養個日便可”
葉俏的心這才落了地,江雁回心頭也松懈了下來。
“你可看仔細了麗妃娘娘的身子越來越重,可得萬分小心”江雁回叮囑。
謝叢笑道“掌印夫人放心,麗妃娘娘的平安脈下官每日都請過,確信無疑。”
“放心吧,謝叢說沒事,便是沒事。”沈煥在一旁道。
江雁回這才終于放了心,抬起頭才發現房間里的氣氛不太好。
侯夫人立在一邊,墨墨看著葉俏的方向,臉上的神色看上去有點僵硬,而一旁的蕭培陵至始至終捏緊著拳頭冰封著臉,忽蘭朵能察覺到異樣,但此刻需得以葉俏為重,只跟在蕭培陵身側,輕輕去握他的手。
江雁回隨即勉力掛上笑容,看著葉俏道“天色不早了,既然你沒事我就先回去了,侯夫人,蕭世子,告辭了”
侯夫人勉力露出笑容,蕭培陵看著她拉著沈煥出去,沒說話。
等他們出了房間,房間里的氣氛頃刻凝滯到了極致,蕭侯夫人別開臉,眼眶隱隱泛起紅來。
蕭培陵冰封的眼底滲出凜凜殺氣,直逼得一旁的忽蘭朵都驚慌地喚了他一聲。
“怪我,今天本該是培陵的新婚大喜,卻因為我把事情弄得一團亂”葉俏懊惱道。
“說什么呢”侯夫人上前來握住她的手,“俏兒千萬別多想,今日就好好在府中休息,明日一早,讓培陵親自送你回宮”
馬車里,江雁回握住了沈煥的手,他的臉色看上去沒什么變化,似乎根本不在意剛才蕭家人對他的態度,但剛才之事總歸是因為她。
她把沈煥的手指放入掌心,男人手指修長白凈,勝過太多女子的手,再加上他常年只握筆桿子,整個手指勻稱修長,指甲又修剪得干干凈凈,著實讓人愛不釋手。
江雁回拿眼睛瞥他“對不起啊,讓你受委屈了,以后這樣的場合,我會盡量避開的”
沈煥回過頭來看她“什么”
也不知道他是才回神,還是真的根本就沒把剛才的事放心上。
“沒什么”江雁回朝他笑,“我的意思是說,你今日其實可以不用陪我來,蕭家與你總歸是有過節,你就這么只帶了一個玄霆來蕭家,不安全”
沈煥忽然嗤笑了一聲“蕭培陵可沒這么有種”
江雁回神色一頓,沒說話,沈煥抬目對上她的眼角,略有些挑釁地揚眉“他若真這么有種,當初也不至于不敢娶你,你說是不是”
江雁回的臉色冷了下去,丟開他的手“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沒完沒了了是嗎”
沈煥看了看自己被“遺棄”的手指,笑了笑“你適才看他的眼神不對。”
他以手支著額頭,靠坐在車窗邊,靜靜看江雁回鐵青的臉“罷了,你就算是心里想著也沒用,人家現在與新婦情投意合、舉案齊眉,早把你忘得一干二凈了”
“沈煥,你有病是吧”江雁回回過頭來,滿眼惱怒,“我都說了那些都是過去的事,你還非得在這里找存在感,怎么期盼著我跟他死灰復燃是嗎”
“瞧把你給激動得,”沈煥神色微涼看她,“我不過隨口一提,既然你都說了身正不怕影子斜,又怕我說什么”
江雁回盯著他不說話,與他無聲對峙之時,卻忽然就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