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昆長槍如龍,舞成滴水不漏的鐵幕,將前方來襲的鋼丸鋼雨一掃而空,沒有一枚鋼丸能擊中他,更不曾有一枚鋼丸打到他身后的墨玉麒麟馬上。
將霰彈橫掃一空之后,倪昆將槍尖往地上一撐,槍桿彎曲的同時身形騰空而起,在空中以側臥之姿連出三腿。
嘭嘭嘭!
三聲巨響,繼霰彈之后轟擊而來的三枚實心彈丸,被他一一踢中,從哪里來,回哪里去,撞擊在三門火炮之上,將那三門火炮炮架震成粉碎,炮身更是呼呼旋轉著倒撞進后方人群之中,瞬間就把幾個北蠻炮組碾成粉碎,甚至還一口氣碾碎了好幾個鷹狼妖兵。
踢回三枚炮彈之后,彎曲的槍桿猛地繃直,倪昆借槍桿彈直之力往上飛騰,正好讓過后方疾馳而來的寶馬,隨后輕盈下落,又正好穩穩坐回馬鞍之上,繼續馬不停蹄,沖向前方嚴陣以待的鷹狼妖兵、五百狼騎。
這一系列瀟灑利落的動作,即使以江踏月的修為、眼界,亦是看得眸放異彩,贊嘆不已,“在這主界,我若面對方才那樣的形勢,能保證自己不受傷已是極限,卻也無法像倪昆一樣,連戰馬都護得毫發無損……純以肉身體魄、武道修為而論,倪昆已超過我啦!”
楊縱道:“但他煉氣修為,終究遠遠不及圣女。”
江踏月輕笑一聲:
“他這樣的天縱奇才,時機一到,煉氣修為也能突飛猛進的……楊縱,你打賭輸了哦。”
楊縱點點頭:“是的,我輸了。”
“不過方才好像忘了說彩頭?”江踏月眉頭微皺,幽深夜眸之中,浮出一抹苦惱:“沒說彩頭,那我豈不是白贏啦?”
楊縱低頭道:“不敢。我既輸了這一注,圣女有何要求,只管提來,我必竭盡全力,為圣女辦到。”
“我想要倪昆臣服于我。”江踏月瞥他一眼:“你能去幫我說服他嗎?”
“……”楊縱無語。
“開玩笑的。”江踏月笑吟吟道:“倪昆那種人,可不會向任何人臣服。就算是漫天仙神,都要壓他低頭,他也只會一臉不屑地沖他們揮拳。”
楊縱還是不敢說話,免得圣女又想起之前那茬,要求他去游說倪昆。
“你以后,別再叫我圣女了。”江踏月悠然道:“我只是叛教的前圣女,如今的天命圣女,乃是小荔子呢。”
楊縱終于開口:“蘇荔可比不上你。”
江踏月道:“呵,你看走眼啦,小荔子可并不簡單哦……”
二人說話時。
倪昆已然與那數十鷹狼妖兵、五百狼騎鐵騎對撞。
江踏月立刻閉上嘴巴,兩眼微瞇,目不轉睛地瞧著戰場。
就見倪昆長槍揮舞開來,好似蛟龍盤旋,將自己與戰馬遮護在內,把狼騎射來的箭雨悉數彈開。就連一些鷹狼妖兵施展的妖術,亦被倪昆長槍擋下。
遮擋攻勢的同時,那蛟龍盤旋也似的槍影之中,時不時刺出一點寒芒,仿佛血龍探爪,每次出擊,必有一員鷹狼妖兵被洞穿咽喉。隨后槍刃一震,妖兵首級便沖天而起。
寓攻于守的同時,倪昆仍自馬不停蹄,悍然前沖。
所過之處,好像瓜農揮刀收割,人頭成片滾落在地。
數十鷹狼妖兵,在倪昆手下沒有撐過十息,便已盡數覆滅。接著他又策馬撞進狼騎叢中,又是腥風乍起,龍影盤旋,血雨如簾,人頭亂滾。
江踏月目不轉睛地看著這一幕,臉頰微微有些潮紅,呼吸亦有些急促,喃喃道:
“好兇殘的男人,好血腥的天魔……哎,近些年打交道的,都是些耍慣陰謀的老奸巨猾之輩,個個手黑心臟,讓人好生心累。以后有機會,還得多看看倪昆殺人,洗洗眼,舒舒心……”
對她這番感慨,楊縱只作沒有聽到,垂首肅立,眼觀鼻,鼻觀心。
而戰場之上,倪昆已輕易殺穿那支五百人的狼騎隊,只寥寥數十騎倉惶四散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