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散這城北甕城門前最后一支成建制的北蠻武裝,進城的北蠻軍,儼然已被倪昆殺潰大半。縱然還剩下小半四散城中,卻也不足為慮,天子與公主、蘇荔等,很快就能帶著陷陣營及收編的昭王軍趕來,剿殺那些星散的蠻騎。
倪昆殺得性起,也不覺得殺嘍羅乏味了,繼續縱馬前驅,沖入甕城之中,將一隊剛剛進入甕城的北蠻騎兵又殺得大潰,驅趕著潰兵反卷城門,將后面正陸續進城的北蠻騎兵趕出城外。
將大隊北蠻驅離后,倪昆也不回城,只反手一槍,挑斷城門絞鏈,落下門洞里的千斤鐵匣,然后策馬追著城外的北蠻潰兵沖殺過去。
剛剛馳過門前吊橋,城頭上方便響起兩聲炮響。
卻是兩個北蠻炮隊埋伏城頭之上,待倪昆出城后,居高臨下在倪昆背后開炮。
倪昆頭也不回,長槍反手一掃,鐺鐺兩聲,將兩枚呼嘯而來的炮彈反彈回去,轟在城頭之上,直接將兩門霹靂火炮轟飛,又在城頭敵軍中碾出遍地血腥。
……
北蠻大營,寨門之前,蠻汗赤虺站在一部四馬拖曳的戰車上,望著北城方向,聽著那邊隱隱傳來的喊殺聲、炮擊時,臉上浮出一抹志得意滿的笑。
他身量太高,接近兩米四,又極其強壯魁梧,根本沒有馬匹能夠馱得起他。
所以他出戰時,只能乘坐戰車。若地形不合適,更只能步戰。
而昭城內外,地形平坦,不僅適合騎兵馳騁,也能容戰車飛馳。
現在,北蠻大汗赤虺,就要乘坐這輛戰車,進入昭城,接收戰果。
戰車旁,簇擁著一干北蠻大將,但這其中,竟有一個穿著赤色周甲的周人將領。
那將領身形矮壯,面容沉毅,赫然正是韓擒龍。
韓擒龍并未參與昭王府圍攻天子之戰。
他擅帶兵,步騎全能,武功也不弱,可身為帶兵大將,并不適合與高手相搏。因此昭王給他的任務,是鎮守北門,萬一事有不濟,出了紕漏,則掩護昭王北竄。
這本只是預防萬一,昭王只是習慣性地留一手,才派韓擒龍這心腹幫他鎮守北門。
可萬萬沒想到,事情還真就敗了,還敗得異常徹底。不僅沒能如愿拿下天子,昭王甚至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就給倪昆斬了。
韓擒龍軍中,有冥藏神尊的神侍,正是當初那與楊縱一起,奉昭王之命,前去聯絡蠻汗赤虺的白袍青年。
得那冥藏神侍及時傳訊,韓擒龍也是果決,直接大開北門,帶兵投敵,并將城中虛實,一五一十告知赤虺。
赤虺得知昭王已死,而大周天子就在城中,且中了陣法禁制,至少三個時辰之內,無法動用神凰火,當機立斷,派出兩支千人隊并兩百鷹狼妖兵先行進城,攻占北門。
他自己在后方整頓大隊兵馬,要全師壓上,不僅要趁勢攻占昭城,還要陣斬當代大周天子,一雪八年前他父汗敗軍之恥。
就在赤虺暢想著親手斬下大周天子頭顱,炮制成酒器時,忽然感覺昭城方向傳來的喊殺聲有些不對。
怎么不是往城內深處蔓延,反倒是反推回來,甚至向著自己營地這邊推進了?
正疑惑時,一個操縱訊鷹偵察的蠻巫,忽然拄著拐杖顫巍巍跑來,滿頭大汗地稟報:“大汗,進城的兵馬被打回來了!現在敵軍正驅使潰兵,向大營方向反卷!”
“什么?”赤虺臉色一變,怒問:“昭王已死,昭軍無首,周天子短時間內,絕對無法收攏昭軍反擊,我派入城中的先鋒皆是精銳,還帶了十多門霹靂火炮,怎會被趕出城,還被反驅回來?究竟是哪支兵馬所為?”
那蠻巫咽了口唾沫,用一種連他自己都有點不敢相信的語氣說道:
“不,不是一支兵馬,只,只有一個人……是,是一個人擊潰了進城的兵馬,并,并驅趕潰兵,反卷回來……”
赤虺聞言,用一種“你特么在逗我”的眼神,惡狠狠地盯著蠻巫。
蠻巫在他兇光四射的暗黃雙瞳凝視下,先是瑟縮退避了一下,繼而又鼓足勇氣與他對視,顫聲道:“實情,就是如此啊大汗!”
“一個人擊潰有著兩百鷹狼衛,十幾門霹靂火炮的兩千先鋒,又不見神凰火燒起,那個人,難道是天神下凡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