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宗一邊聽太后說著嘉成伯府的近事,一邊在心里琢磨著。太后見明宗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便露出幾分不悅,輕咳兩聲道:“陛下莫不是有何想法?”
明宗收回心神,含笑望向太后,恭敬道:“母后看上的,想必是極好的。兒臣只是心中不解,兒臣記得嘉成伯府的嫡女應是叫夏湘蕓。莫非是兒臣記錯了,這嘉成伯府的嫡女不是一位,而是兩位?”
太后聞言,不禁莞爾,端起茶抿了一口,說道:“陛下有所不知,這夏楚蕓原本是嘉成伯妾室所生之女。”
“哦?這是府中庶女?可母后方才說是嘉成伯的嫡女,這是怎么一回事呢?兒臣實在有些糊涂了。”
太后手帕掩嘴,嫣然一笑,一邊拿起身邊放著的瑪瑙手串玩弄著,一邊慢悠悠地說了起來:“陛下不必緊張,這夏楚蕓出生后,請了一個道人來府中,測出這孩子小時候會與嘉成伯府的老夫人八字相沖,便由妾室帶著到鄉下別院好生養著。
雖說自小養在鄉下,這畢竟是伯府的姑娘,便也不曾怠慢過分毫。聽說這孩子乖巧伶俐,嘉成伯還給她請了名師來教其琴棋書畫。就在年前,妾室生病去世了,嘉成伯又找了人一測,說這孩子已經不再和家中長輩相沖,便將這孩子接回了帝都。
難得嘉成伯夫人憐惜,便將這孩子記在了嘉成伯夫人名下,現已經是正兒八經的嫡出姑娘了,今年剛滿十七,在家中行二。”
“原來如此,謝母后告知始末。”明宗聽罷,起身恭敬施了一禮。
“為陛下分憂,無需致謝,陛下切勿多禮了。”太后見明宗孝順模樣,心里很是舒暢,連忙示意他快快坐下。
待明宗坐定,太后嫵媚一笑,說道:“陛下是還沒見著這伯府二姑娘,待你見著,就能明白母后今日所說了。”
“哦?母后已經見過了嗎?”
太后晗首,“她被接回帝都后,我聽聞了,也有些好奇想見見。前不久嘉成伯夫人進宮請安,便讓她帶上這伯府二姑娘一同前來。沒想到這一見,倒是和哀家聊得投機,是個懂得疼長輩,懂得伺候人的。”
“如此甚好,兒臣相信母后眼光。”
太后聞言,知此事算是成了,心里頗為滿意,臉上笑意就更多了些。又見明宗今日態度異常恭順,便尋思著將心里盤算的另一件事也一并提出來。
她指尖微動,快速撥動著手串上的幾顆珠子。思忖片刻后笑著說道:“陛下,其實這次的秀女中,還有一人很是合適。”
明宗原本打算將杯中茶喝盡后便起身告退,忽聽太后開口,微微一怔,隨后放下茶盞道:“哦?不知還有哪位如此有福,能入母后的眼?”
“瞧瞧你,今日跑哀家跟前賣乖來了。素香,你下去再給陛下泡盞碧螺春來吧。”太后一邊轉頭向素香吩咐著,一邊示意她帶其余宮人退下。
素香得了吩咐,絲毫不敢怠慢,急忙領著眾人退了下去。
明宗見狀,心中一凜,正色等著太后開口。
見眾人皆已退下,太后含笑道:“是禮部郎中之女。”
禮部郎中喬元修之女?這禮部郎中只是五品官位,素來沒聽說太后與這禮部郎中有所往來啊?
明宗看向手中的那杯清香撲鼻的碧螺春,心頭一凜,莫不是這喬元修為了一己私利,蓄意接近太后?
如此之人,心術不正,豈能用之!明宗暗自盤算著,心里漸漸起了殺意。
“先帝去了,留下你們兄弟三人,康王現在才八歲,自是暫時不用操心他的婚事。可是睿王比陛下還要年長兩歲,至今尚未婚配,偌大的睿王府,連個當家的女主人都沒有,這哪像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