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冉看著先后出去的兩人,掐著手心的指甲近乎要掐進肉里。
剩下的人皆是一副看戲的表情,宋子釗心大,雖然看不明白他哥今天晚上這一出,心里美滋滋想——他不會找人回來演自己女朋友找回來個嫂子吧。
另一頭的許京墨吐了以后覺得胃里舒服多了,只是神智還是不清醒。
秦寧哲靠在女廁門口的墻上,聽著里面的水聲不斷,蹙起了眉頭。
不一會兒人出來了,看到他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似的。
她臉上有明顯的水漬,應該是在里面洗了把臉,口紅也因為多次漱口掉的差不多,露出了原來粉嫩的唇色,秦寧哲喉嚨一緊。
胸口突如其來的重量讓他不明所以,喝醉的女人用臉在他胸前胡亂蹭了一通,弄得他心癢。
這是把他當紙巾用呢?
秦寧哲扶著她不穩定的身子,順勢將她逼退到了另一邊的墻角。
許京墨被秦寧哲的雙臂困在了墻壁之間,秦寧哲高大的身軀擋住了本就昏暗的燈光。
這樣低靡的氣氛是培養曖昧最好的器皿,二人靠的很近,可以清晰地嗅到對方身上的酒氣,他們好像都喝醉了。
看著秦寧哲的臉不斷在自己面前放大,許京墨下意識閉上了眼睛,嘴唇上本該溫熱的觸感卻遲遲沒有到來。
她有些不解,睜開了雙眼,她酒量一向不好,此刻是真的喝醉了,連帶著眼睛也霧蒙蒙的。
因為秦寧哲的身子恰好遮住了柔和的光源,即使他的臉近在咫尺,她還是覺得看不清。
下一刻,冰涼的指腹已經出現在了秦寧哲的面龐上,秦寧哲挑了挑眉表示意外。自從二人重逢以后,許京墨對他一向是老鼠見了貓一樣,此刻卻借著酒意為非作歹。
許京墨的手指勾勒著秦寧哲凌厲的面部輪廓線,又突然轉向他高挺的鼻梁。
那是她最喜歡的部位,她一直覺得,秦寧哲的鼻子是她見過的人里面最好看的。她的指尖從秦寧哲的眉心處滑下,到了鼻頭處突然憨笑了一下,捏住了他的鼻子。
好像在酒精作祟之下人的膽子都會變得格外大。秦寧哲看著這個“膽大包天”的女人,卻怎么也生不起氣來,只是將那雙冰涼的手從自己的鼻子上輕輕拿了下來,用自己的一只手握住。
冰涼的觸感在他碩大的手掌中綻開,明明一直在這么溫暖的環境里,手卻這么冰,秦寧哲不禁皺了皺眉,手也不覺攥得更緊了。
秦寧哲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許京墨的脖頸上,她的頸部一向敏感,癢意讓她不自主地將身子后縮,后腦勺下一秒就要撞到墻壁。
然而疼痛并沒有如期抵達,秦寧哲的另一只手適時地插在了她的后腦勺和冰冷的墻體之間。
由于許京墨剛才躲閃的動作有些大,秦寧哲被撞得悶哼一聲。
當年他們談戀愛的時候,秦寧哲可沒有今天這么細心,有一次壁咚接吻的時候,許京墨的頭重重地撞到了墻上,疼的直流眼淚。
想到過去,許京墨突然鼻子一酸,眼眶濕濕得,一行淚毫無征兆地在秦寧哲的面前流了下來。
秦寧哲不解,以為她還是撞疼了,揉著她的后腦勺輕聲詢問,“撞疼了?”
回答他的是一個蜻蜓點水的吻,他還沒來得及細細品味,唇上溫熱的觸感已經消失了。
她是真的喝多了,親完就用那雙桃花眼蠻含笑意地盯著他深不見底的眼睛。
許京墨在外人的眼里看來,大多會覺得她聰明機靈,可是秦寧哲總覺得,這個姑娘傻得很。就像此時此刻看著她,總覺得只能用嬌憨來形容。
她好像還是四年前那個單純善良的女孩子。
秦寧哲一直以來筑造的心理防線瞬間崩堤,他的眸子依然清明,他的酒量其實遠不及此,只是此刻,他需要一個理由去為自己的行為找借口。
他將許京墨的臉捧在掌心,拇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她長長的睫毛,雙唇剛要覆上她的唇。
許京墨的雙眼毫無預兆地閉上,靠在他的身上睡了過去。
二人站的窗戶旁邊開了一條縫隙,此時一陣微風吹過,吹散了秦寧哲深如潭水的眼底,見懷里的女孩穿得單薄,將二人轉了一圈,自己背對著窗戶。
許京墨此刻靠在他的懷里,眼睛緊閉,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安靜的樣子乖巧極了。
多久沒這樣近距離地看過她了。
從前馮凱總嘲笑他,平常多么高冷的一人,一見到許京墨就跟舔狗似的。
即使時過境遷,即使曾經因為她遍體鱗傷,他依舊無法抑制住內心的情感。心中即使有再多怨恨,在重新見到她的那一刻,一切都可以被拋之腦后。
秦寧哲搖了搖頭,將靠在自己身上的女孩打橫抱起。
隱隱聽見她嘴里一直念叨著什么,他把耳朵湊近了去,“對不起,真的對不起,秦寧哲,對不起。”
辨認出她含糊的字句,秦寧哲愣了愣,隨即自嘲的笑了笑。
許京墨,即使被你傷害,我也甘之如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