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沉默。
“回去吧。”何柔說。
“好啊。”林輕岳點點頭。
“你不想問我什么嗎?”
“你不想說,也沒關系。”
何柔移回視線,看著自己的腳;“你要是問我,我就說。”
林輕岳點點頭,站了起來,伸出手:“其實我也很好奇,請你一定要告訴我,不然我真的要好奇死。”
何柔抬頭看著林輕岳伸過來的手,猶豫了一下,緩緩地抬起手。指尖碰到了林輕岳手的瞬間又觸電般的蜷縮回去,好像是在膽怯的試探。
林輕岳臉上有些尷尬,干笑了一下,正要收回手,手上卻登時傳來溫涼又細膩的觸感。
他下意識地握緊對方的手,軟軟的,握了就不想松開。林輕岳稍稍使勁就把何柔拉了起來,但何柔一個沒站穩,向前踉蹌地跌倒在林輕岳的懷中,一股花般的芳香也撲了過來。
“啊,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林輕岳立馬舉起兩只手以示無辜,可是胸口的觸感卻讓他臉皮泛紅。只是現在他也不清楚了,自己剛剛真的是無意的嗎。
“沒事……”何柔搖了搖頭,笑笑,“謝謝你。”
兩人漫無目的地走一個空曠的廣場,現在才下午一點,沒有跳廣場舞的大媽。倒是不少男女女聚在一起紀念白蓮仙子。
兩人坐在廣場角落里的一個長椅上,林輕岳還是把書包放在中間。
何柔初中的時候并不像現在這樣人見人愛,也不像現在這樣溫婉賢淑。
相反,她初中的時候是個混混,整天在學校里聚眾鬧事、耀武揚威,覺得自己特厲害。
何柔講到這的時候嘴唇都在發抖,眼中卻充滿著恐懼,好像那是一段痛苦不堪的回憶。
有一次趁著晚自習,何柔和幾個伙伴把一個女生拎到廁所里扇耳光,整桶的涼水往她身上澆,逼著那個女生和她男朋友分手。然后她們中的趙文倩就趁虛而入,做了男生的女朋友。
但或許,冥冥之中,真的有報應。初三下學期趙文倩就懷孕了,不知道怎么走漏了風聲,這一則消息迅速在學校里瘋傳。
學校已經容不下她了。到處都是鄙夷和嘲諷的目光,男生們上前問她多少錢一晚上。原先被她欺負過的女生對她冷嘲熱諷。
除了何柔,過去的“朋友”也有意和她劃清界限。
趙文倩的父母好面子,而且信奉的原則是棍棒底下出孝子。她自然不敢告訴父母,還要時時恐懼著一天天大起來的肚子,心里上的折磨有時候比**的折磨痛苦百倍。
而最后壓垮趙文倩的,是那個男生的絕情。他不僅不承認孩子是他的,反而污蔑趙文倩私生活不檢點,和很多人都睡過。
后來有一天,何柔跑進教室,看著趙文倩沖她笑,想告訴她自己在家里拿了點錢,可以帶她去打胎了。而趙文倩看著遠遠跑來的何柔,也笑了笑,縱身從五樓跳了下去。
何柔嚇懵了,顫抖著從窗戶往下看,血漿滿地,趙文倩一動不動,腦袋都砸開了。
她大聲地尖叫著,血液涌上了大腦,抄起桌肚里的水果刀就沖到男生的教室,而彼時男生還并不知道趙文倩自殺的消息,正在得意洋洋地跟幾個同學炫耀著和趙文倩睡覺的細節,邊說邊罵,她在床上很騷,她女乃子很大……
他不斷地以下流的語氣侮辱著趙文倩,他的同學們則在一旁聽得興致勃勃,津津有味,催促他繼續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