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玉自知失禮,趕緊解釋:“朱同知,我說你這里有沒有炒菜用的菜籽油?”
朱驥恍然,但是依舊迷惑:“有,應該有!”
吳玉:“快去取一碗來!”
朱驥也顧不得再問究竟是為何,就趕緊噔噔噔地跑了出去找菜油。
停尸房里這兩人突然的動作,嚇得門口值守的那個錦衣衛以為停尸房里的尸體詐尸了,看著朱驥撒腿就往外跑,差點也跟著同知大人一起跑了。
吳玉在停尸房里焦急地來回踱步,不一會,朱驥就端著個瓷碗急匆匆地回來了。本來滿滿的一碗菜油,現在灑的只剩了小半碗,朱驥也顧不得滿手都是油,就把瓷碗遞給了吳玉:“吳大人,你看看這些夠不夠?”
吳玉端過了碗,連聲說:“夠了,足夠了!”說罷把那尸體翻了個身,后腦朝上,又找準了之前自己發現問題的位置,把碗里的菜油一點一點地倒了下去,一邊倒還一邊用一只手指用力揉搓。弄了三五下,吳玉就說了一聲:“成了!”然后把碗放到一邊,用手帕把剛才尸體后腦抹油的位置擦了一擦。
吳玉這番動作看得朱驥是滿臉驚詫,但內心還是十分地期待,不知道吳玉到底能看出什么名堂來。吳玉終于擦完了那尸身后腦上的油,然后讓朱驥上前觀看。朱驥把眼睛湊近了那尸體的后腦,定睛一看,赫然發現那里有一處細小的傷痕,應該就是暗器刺入腦中的傷痕!
朱驥看完,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著吳玉:“吳大人,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們驗尸的時候怎么就沒發現這個傷痕?”
吳玉努力地壓制著心頭的激動:“有人在動手加害這些人之后,偷偷地取下了釘入后腦的鋼針,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法,把一種秘制的油脂涂在后腦處,堵住了傷口,和頭皮融在一起。后腦處頭發濃密,大略望去,著實與皮膚無異。我在驗看此人后腦之時,覺得指尖油膩膩的,但后腦處并沒有化膿破損之處,覺得甚是異常。后來細查此處,就覺得此處的頭皮和其他位置的頭皮觸感略有不同,就想到是不是有人用了什么辦法,把此處的傷口秘密地處理過了。”
朱驥聽了這話,臉色為之一變,吸了一口涼氣:“有人處理了傷口,那是什么人?難道萬同知遇襲的時候,現場還有歹人從旁協助?”
吳玉的臉色變得十分怪異;“此事有兩種可能:第一種就是當夜里,妖物吸引錦衣衛前去查探,然后有人在暗處配合行動,趁人不備,突施暗器,殺了這些人。然后在眾人暫時離開現場之時,偷偷地取走了暗器,處理了傷口。讓人誤以為這些人是被妖物施妖術毒死了。那枚鋼針,可能是被害之人中招之后,后腦著地,鋼針恰好釘入土里。歹人處理尸體的時候,因為深夜無光,沒發現這枚釘入土里的鋼針,把證物遺留在了現場。”
朱驥緊皺眉頭:“那另一種可能是?”
吳玉壓低了聲音:“朱同知,如果不是暗伏的歹人做了手腳,還有誰能有時間有機會做這樣的手腳?”
朱驥瞪大了雙眼,看著門外,一時間驚得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