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音眸光流轉,想了想終于走了進來。
余綴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流連。她把食盒放在桌上,打開,拿出一個湯盅,倒了一些湯在小碗里。她端著碗走到傅慈的床邊,坐下,一勺一勺地喂他。她的眼里有些心疼,也有些責備。她從始至終不曾看余綴一眼。
“娘親,我自己喝。”傅慈紅著臉,伸出左手去接白芷音手里的碗,眼睛不由自主地瞟了瞟余綴。
白芷音動作一頓,一下就明白了,瞪他一眼,嗔怒:“跟人拼命怎么不覺得不好意思?受傷了被人照顧反倒害羞了?”說著,又是一勺湯倒進傅慈嘴里。
“我兒子那叫神勇,聽說,那可是堪比破道……余綴?你也在?”傅延年一步跨進門來,話說一半便看到余綴,神色微微一變。
白芷音急忙起身,微微躬身:“夫君。”
余綴也恭敬行禮:“宗主。”
傅慈再次光腳站起來,單膝跪地:“父親。”
傅延年上前幾步,扶起傅慈,把他按倒在床上。轉過頭來,剛想開口,白芷音已經提著食盒先出聲:“奴家先告退了。”
白芷音一離開,余綴便也行禮告退。傅延年意味深長地看著門口,連傅慈喚他,他都沒聽見。
“父親,你怎么了?”傅慈有些擔憂。
“哦,無事。”傅延年慢慢坐下。
“父親,昨晚那個刺客抓到了嗎?”
“尚未。剛剛余綴和你娘親是一起來的?”
“不算一起吧,前后相差盞茶的工夫。”
“僅僅是盞茶工夫?”
“父親,昨晚行刺我的那個人,會不會與挑戰賽有關?”
傅延年一聽,微皺著眉:“你懷疑莫千?他應是所有人中最有希望拔頭籌的。”
“當然不,莫千那樣藏不住的性子,干不出這樣拐彎抹角的事。”傅慈矢口否認。
“小慈,”傅延年深深看了傅慈一眼,“也許,行刺的目標并非是你。”
“不是我?”傅慈有些吃驚,“難道?”
傅延年并未開口,卻轉頭看向了門外。半晌后,起身離開。他徑直回了寢宮,直到午膳時才出來。席間,他與白芷音只是安靜用膳,并未交流一言一語。
午膳后,他又把自己關在寢宮之內,別人不知的是,寢宮內并非他一人,還有天醫。
“宗主!”天醫跪倒在傅延年腳下,慌張地說,“宗主的膳食的確被動過手腳,應是下了毒,可我學藝不精,竟看不出是什么毒。按照您的脈象,至少服用了三月之久。再有一個月,恐怕……”
傅延年似乎早有心理準備,傅慈被刺殺,這就是開戰的信號,如今他的飲食出了問題,毒素已經積蓄了一陣子。難怪他們二人今日相見不曾避諱,原來是謀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