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巨大的白色宣紙,上面畫著亂七八糟的圖案。這就是蘇曉墨一個白天的成果。然而當她興高采烈地拿著這東西給莊子尋看時,莊子尋的表情實在有些痛苦。
“怎么啦?”蘇曉墨咬牙切齒地問他。
“沒……噗,咳咳,沒什么。”莊子尋裝作沉思,其實是為了捂住嘴。
“我哪里寫錯啦?”蘇曉墨仔細看了看自己的畫,確認應該沒問題。
“嗯,沒錯。就是不太容易看懂。”莊子尋深呼吸,試圖讓自己冷靜一點,隨手指了指那個像鴨蛋一樣橢圓形的東西,“這是什么?”
“莫千啊。”蘇曉墨怕他看不懂,把其他幾個鴨蛋也一并介紹了,“這是傅慈,這是余綴,這是……冷宏,對,冷宏。”
“噗!”莊子尋險些沒控制住。
蘇曉墨倒是無暇顧及他,已經轉身去找筆了,自言自語:“果然應該畫上頭發的,差點忘了是誰。哦對了,應該再加上莫問天。”
“曉墨啊,我覺得沒必要了。你的圖我已經看懂了。要不,咱們去山下轉轉?沒準能碰見蘇衡呢?”莊子尋試圖把那張圖從視線里清除。
“我把外公的畫像給傅慈了,他答應幫我找。再過一兩天應該有消息。好了,莫問天畫上應該就沒有問題了。”蘇曉墨退后兩步,欣賞了一下自己的畫作,哦不,是“誰是刺客”推理圖。
“蘇衡的畫像是你自己畫的?”莊子尋大吃一驚。
蘇曉墨聞言白了他一眼:“他們都沒見過啊,當然得我親自畫才行。”
莊子尋默默地十分認真地看了看這張推理圖,每個“鴨蛋”上都飄著黑色如同蝌蚪一般的東西,而且數量都不相同。這個名為“莫問天”的新來的“鴨蛋”上飄的最多,竟有五條。他不禁嘆道:“我覺得,咱們還是親自去找比較好吧?”
正說著,傅慈出現在門口,神色有些慌張。
蘇曉墨見他一只胳膊還吊在胸口,關切地問他:“傷還沒好,怎么不好好休息,亂跑什么。”
傅慈被她扶著坐下,來不及客套,直奔主題:“我來是想告訴你,那個刺客,也許還會再來。”
一提到刺客,蘇曉墨瞬間來了精神:“你也猜到了,對不對?我也幫你分析過了,你看,這幾個人都很有嫌疑。”
順著蘇曉墨的手指,傅慈仔仔細細地看了看那幾個詭異的長黑毛的“蛋”,猶豫了半天才問:“你確定,這是……人?”
蘇曉墨的手指一頓,笑容一僵。莊子尋卻扭過頭,抖著肩膀看窗外。
“哦,”傅慈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么緊張過,他看到蘇曉墨的臉色漸漸黑了,趕緊指著中間那個最大的“蛋”,擺出自己最燦爛的小容,試圖用問題來轉移話題:“這個是誰啊?”
蘇曉墨秀眉一挑,反問他:“這個當然是你啊。你看看你,在中間,又最大,這么與眾不同,看不出來嗎?”
這下輪到傅慈黑臉了,而莊子尋竟然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笑到情深處,還抬頭摸了摸眼淚。
蘇曉墨拉起傅慈,頗有些忿忿:“莫千和冷宏都與你爭奪少宗主的位置,冷宏沒靠山支持,我給排除了。”她往門外推傅慈,“莫問天表面上誰也不支持,可莫千是他孫子,不偏心是不可能的。”傅慈反抗著,張著嘴想說話卻插不上話,只能干著急被她往外推,“我都覺得莫家人肯定有問題,虧我忙了一整天,你居然嘲笑我!走走走,你們都走!”
說話間,傅慈已經被推出門外,蘇曉墨的聲音和門一起,關掉了。傅慈趕緊喊一句:“刺客想殺的人是你!”
傅慈明顯感覺到門內安靜下來了,可他也不確定蘇曉墨是否聽到,是否聽清,正想再喊一遍。
吱呀一聲,門開了一道縫,探出蘇曉墨的腦袋。
“殺我?”
于是,傅慈重新坐進了蘇曉墨的房間,莊子尋和蘇曉墨一左一右地坐在他兩側。
在兩個人審問一樣的目光下,傅慈把之前傅延年的話重復了一遍。蘇曉墨聽完,在房間來來回回走了好幾遍。
“別急,”莊子尋握住她的手,溫柔的目光安撫她,“這還只是猜測,不一定是真的。”
“對對對。在場的只有你和我,咱們兩個都要小心一點。”傅慈趕緊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