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難得從床上早早爬起來的王鼎鼎,對著正在樹下練劍的秦佑年說了聲“四哥”,便迫不及待的朝玉鼎宮正峰走去。
秦佑年嗯了一聲,囑咐王鼎鼎謹慎行事,又接著練劍。
李陰山從起床開始就忙前忙后的生火做飯,也不知從哪搞來的一只家雞不像家雞,野雞不像野雞,渾身上下都是白色斑點的雞,笑呵呵的燒開水拔毛,架火烤雞,動作熟練。
玉清真人還在屋里悶頭睡大覺,窗戶沒關,隱約可見他睡的睡姿豪放,四仰八叉,被子掉了一半在地上,鼾聲如雷。
李陰山蹲下身用特制的手法烤雞,小聲說道:“少主,老奴看那玉清真人不像好人。”
秦佑年笑道:“好與壞,真于假,守護身邊最親的人安安穩穩過一生就不容易了,哪有時間去分辨好壞真假。”
話音剛落,
兩柄劍瞬間破空呼嘯,直射出去,眨眼間又以一個難以置信的角度迂回折返,呈左右開合的勢頭來回斬殺!
似快刀斬亂麻般利索干凈。
劍身寒芒流轉,隨后隱沒虛空,再出現時已是十步之外,悄無聲息,劍刃所指方向,皆被劍氣所包裹,直裂地,飛沙走石,無窮大!
秦佑年收回十步外的兩劍,長長吐出一口濁氣,皺眉呢喃道:“雪叔叔的藏鋒式施展起來雖然得心應手,耗費的內力卻是最大,沒踏入宗師境之前,藏鋒式只能算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式,不到萬不得已不能施展。元老頭留下的兩招劍法想照貓畫虎都難,就別提初窺門徑了。算了,老頭子和老神仙的口吻就是讓我一招鮮,吃遍天,十二奇字訣對我來說完全夠用,觀百家書,集百家長,知百家短,知彼知己,才能百戰不殆。”
合上劍匣,秦佑年托著一個竹櫈挨著李陰山坐下,輕聲道:“玉清前輩對浩然天下失望了,所以他是聰明人,懂得取舍,焚儒道一脈的古籍如此,現在也是如此。”
粗人一個的李陰山哪有這么多的玲瓏心思,瞟了眼玉清真人還在睡大覺,問道:“少主,玉清真人知道我們是來興師問罪的前提下,還主動迎合,不就是怕將軍殺他個回馬槍嗎?”
秦佑年不可置否,通俗的說道:“我爹只是一小部分原因,況且我爹一個人還真不能把浩然天下怎么樣,否則按照我爹的脾性,何止是拆房子那么簡單。當中最大的原因是玉鼎宮的人文墨功底雖然傲世群雄,可目光短淺,那劍道修為上不得臺面,當不了山主,不能徹底執掌浩然天下,所以陽奉陰違架空玉清前輩,這才有浩然天下封山一說。”
似懂非懂的李陰山哦了一聲,撓頭道:“爾虞我詐老奴不敢恭維,還是戰場上你來我往痛快些,看不順眼就打,打不服就殺,當面一套背后一套,看著都累了。”
秦佑年不再解釋,防人之心不可無,對玉清真人多留了個心眼。
半柱香后,
雞烤好了,李陰山不顧燙手先給秦佑年扯下一個雞腿,讓少主嘗嘗他在軍營里引以為傲的手藝。
秦佑年一口下去,滿嘴流汁流油,雞肉鮮嫩可口,味道妙不可言,比老神仙烤的雞還要好吃,立即稱贊道:“李老,你有這門手藝,離開軍營后為何不自己開家客棧做些營生?”
看著秦佑年連雞骨頭縫里肉都吃干凈了,李陰山又扯下另外一只雞腿給秦佑年,他自己便不客氣的掰下雞翅膀啃了一口,搖頭嘆息道:“離別前將軍給的銀子被人騙了去,幾經周折后在李府安定下來,想通了錢財乃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也就沒了賺銀子的心思。”
秦佑年笑道:“那你身上有多少銀子?”
李陰山把雞翅膀咬在嘴里,掰著指頭默聲數了數,把雞翅膀拿回手里,說道:“老奴身上有一千兩銀票,和幾兩散碎銀子。”
秦佑年嘴角勾了勾,直接伸出手,攤開手掌在李陰山面前,輕聲道:“你不是說銀子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嗎,把你的銀子都給我吧,我花錢的地方多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