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身法寶?”
慕師靖瞇起眼,只覺得她果然沒安好心……這分明是在變相詛咒自己嘛。
“嗯,現在的年輕仙子總愛托大,穿著一襲單薄裙裾就敢深入各種險地,委實不妥,此去妖煞塔兇險萬分,恩師擔憂慕姑娘安危,托我贈寶。”陸余神耐心地解釋著。
“不必了,你留著自己穿吧。”慕師靖毫不客氣地說。
她對陸余神印象很差,并不想承她的情。
“姑娘還是再想想吧,法寶遠比你想象中重要得多。青牛怪本是太上老君坐騎,但偷了法寶金剛琢之后,哪怕是老君也奈何不了它了,更有人戲言,天道不在老君手中,而在金剛琢內。”陸余神笑著說。
慕師靖懶得去仔細分析,只要是她不喜歡的人說的話,不管多么有道理,她都想要反駁兩句,但她紅唇初張后忽感后頸發涼,她盯著陸余神,瞳孔一縮,沉默許久后才緩緩開口:
“你怎么會知道……你,你到底是誰?”
……
精神內府閉合。
楚映嬋綿緩地呼吸著,身軀漸漸放松了下來,她蜷緊的小巧足趾也慢慢松開,她睜開眼眸,調息片刻后順勢平躺在床榻上,休憩一會兒。
林守溪睜開眼,同樣面色自若。
仿佛什么事也沒有發生過,他自顧自下榻,揉了揉臉頰,倒了杯水,慢慢飲著。
“你……是在看我嗎?”
林守溪察覺到了身后的目光,他放下了杯子,別過頭去,望向楚映嬋,鬼使神差地問。
楚映嬋安靜地趴在踏上,雙手交疊枕著面頰,她有些累,側著身,微瞇的眼眸看向林守溪所在的位置,似寐非寐,聽到了林守溪的提問,她精神一震,困意頓消,矢口否認道:
“沒有呀,我……我看你做什么,你有什么好看的。”
白裙仙子揉著眸子從榻上坐起,屈腿靠著墻壁,說:“為師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師父在想什么?”林守溪未揭穿她,問。
“距離賭約結束還有二十余天,我們雖尋到了壓制色孽咒印的辦法,但洛初娥絕不會坐以待敗,她覺察到端倪以后,一定會采取手段來干擾我們的。”楚映嬋說。
“嗯。”
林守溪點點頭,表示也有想過。
二十多天很漫長,他不相信洛初娥會什么也不做,只是不知道她何時再次出手,怎么出手。她是懸在他們頭頂的三尺鋒芒,始終散播著無形的恐怖。
當然,他們也明白,他們擔憂的同時,洛初娥定也是焦慮的。她身在規則之內,想要破壞賭約,恐怕也只能在規則內做文章。
他們不再多想,靜待洛初娥出招。
休憩好后,師徒二人繼續重復修煉了起來,林守溪的渾金境愈發穩固,楚映嬋停滯一年不曾向前的元赤境竟也漸趨圓融。
精神的交融并不比肉體的搏殺省力,尤其是楚映嬋,幾番下來她已累得不想動彈,躺在榻上閉目養神,林守溪見狀心憐,不由想起在魔門時曾學過的一些手藝。
當時他正在看一本講分筋錯骨手的秘籍,師兄看到之后告訴他這本秘籍源遠流長博大精深,許多民間的推拿按揉手藝也來源于此,師兄讓他好好練習,然后去孝敬師姐。
他相信了師兄的話,花了三天練成了分筋錯骨手,然后挑選了一位幸運的師姐,他永遠忘不了那一天師姐的感動與慘叫,不過幸好他年紀小,修為淺,并未真正造成什么傷害,只是挨了頓師姐的打。
現在他自認手藝純熟,打算拿師父試試。
楚映嬋面對著他的好意,也并未拒絕,安靜地躺著,讓他幫自己按揉肩背,林守溪也絕無任何揩油的念頭,他只是想幫師父緩解一下身體的疲憊,手無比規矩,只揉弄肩背,無半點逾矩。
楚映嬋靜靜躺著,時而蹙眉,時而輕哼,唯獨沒有不滿。
只是林守溪的手沿著脊線按上她腰肢時,一向嫻靜的仙子忽如受驚的小鹿,身軀一顫一縮,她以掌遮腰,順勢抓過錦被,將身軀一裹,躲在了一旁。
林守溪也愣住了。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
楚映嬋率先回避了目光,覺得先前的舉動丟人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