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柔接過季云滔遞來的一杯茶水往嘴里灌,急促的呼吸下,半盞茶都灑落在桌子上。
“婉玲姐……婉玲姐被人擄走了……李大哥……李大哥去追人了……讓我……讓我回城尋你援助……”
季云滔頗感意外,謝婉玲身世離奇,自己都還沒吃準。什么樣的賊人敢對她出手?
讓季云滔焦急的,是南宮柔所說的“李慕獨自一人追去了!”
“走……”
季云滔一把摟住南宮柔將其背在背上跑到了后院,體力透支的南宮柔被季云滔抱在懷里,兩人同騎一馬。
沖出客棧,季云滔下意識的就想到驛站帶幾名手下一同前往,跑出幾步,季云滔就勒馬轉向城門方向奔去。驛站在整座城市的中心,一來一回,耽擱的時間自己已經能趕到半路了。
戰馬在街道上奔騰,驚起街邊小販一陣陣驚呼,行人躲避掉橫沖直撞的騎士,破口大罵。
“讓開~監察院辦案……”
季云滔扯掉做以掩蓋身份的普通百姓衣服,露出了橙黃色的猰貐服,左手取出一塊腰牌,對著城門口即將攔路的士兵大吼。
駐守城門的士兵在一名百戶的指揮下,原本已經抬起長槍攔截,聽到對方的喊話,旋即放下高舉的戰刀,讓城樓上已經拉滿弓弦的士兵停止動作。
“快,放行~”
那名百戶對手下士兵下達命令。
監察院上好的戰馬馱著兩人從城門一掠而過,沖出杭州城,向西北大山方向沖去。
……
追逐劫匪而去的李慕,此刻陷入了舉步維艱的地步。遠處升龍江水里停泊著一艘帆船,扛著謝婉玲的劫匪正往帆船方向跑去。
“李慕……救我~”
謝婉玲腰部被魁梧的劫匪控制住無法動彈,凌亂的長發露出一張因恐懼而變得慘白的臉。拼命地昂起頭,雙手揮動,對著遠處追來的李慕絕望喊著。
“扣扣~”
李慕崔動坐騎,沖向沙灘,馬匹才進入沙灘,柔軟濕潤的沙子讓原本疾如風的良駒在原地踏步,馬蹄陷入沙子無法向前再前進一步。李慕見狀,原本緊夾馬腹的膝蓋松開,踩著馬鐙輕輕一躍站在了馬鞍上。接著腳下用力,李慕整個人猶如飛出籠子的麻雀般,向前方飄出了兩丈有余。
若是季云滔在此,肯定會大喊一聲“臥槽……外掛……我丟……牛批……。”
一米九的大個,接近兩百斤的體重,落在柔軟的沙粒上卻只踩出兩道淺印。此刻李慕的眼里,只剩下即將被人扛上帆船的謝婉玲。眼里的景象逐漸模糊,眼中似乎看到了三年前的那個夜晚,青州城外的一處地主大戶人家,熊熊烈火覆蓋了占地龐大的大宅院,無數蒙面劫匪不斷涌入,肆無忌憚的屠戮著大宅院里的男女老少。
一位俊美的少年看著遠處大火彌漫府邸,拼命地催動坐騎奔襲,當他終于趕到家時,只剩下了一地在烈火中發出滋滋聲的尸體。
他全然不顧自己的生命危險,沖入火海拖出一具具留著血液的尸體。當他沖入妹妹的房間時,看到了床上衣不蔽體,還未斷氣的妹妹,胸口插著一支珠釵,那是妹妹十六歲生辰那天,自己送給她的禮物。
把小妹抱出被大火吞噬的府邸,與父母和弟弟的尸體放在一起。
“小妹~”
小妹死死的握著他的手,淚如雨下,珠釵刺穿了心臟,他只能眼睜睜看著被凌辱后羞憤自殺的小妹在自己身前氣絕身亡。
“爹~娘~小妹~小晨~”
李慕跪在地上在四位至親身旁來回爬動,撕心裂肺的哭聲被房屋燃燒的炸裂聲掩蓋,那道悲痛欲絕的身影被烈火拉得很長,很長……。
“扣扣~”